“我……小雪,小雪?”倩倩见她不动弹了,哆嗦着想要上前探她的鼻息。
栾萦雪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让她滚,以后两人再没关系。
倩倩看她额前只是肿了一块,却没见血,稍稍松了口气,拔腿就要走。结果栾萦雪又反悔,觉得不该白挨了一下,将滚到脚旁的花瓶抱起来,冲着倩倩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那花瓶不小,重量还是有的。她虽然瞄准的是后脑勺,但是免不了半空中划过弧线改变了它的方向,最终只是砸在了倩倩的后腰上。许是因承受过一次创击,这一回那瓶子不再是当啷着滚下了,而是直接碎了一地。
倩倩懵了片刻,一时不知是被那豁人的声响吓得还是被栾萦雪的举动给气的。她看着光表上第三条提示亮起,回头指着地上梨花带雨的那人狰狞地笑起来:“砸碎了花瓶,你这是在作死知道吗?”
栾萦雪握着花瓶的一角碎片,痴痴呆呆地抽泣,目光落在倩倩脸上,瞳孔好像失去了焦距一般。
倩倩被她看得心中毛,本想再多说一些刺耳的话,却怕栾萦雪真的爬起来将那锋利的碎片扎进自己身体里,连忙也不回地推门而出了。
她想,这回栾萦雪是必死无疑,那花瓶众所周知是不能碰的东西。合上3o6的门前,她匆匆丢下了一句好自为之,然而没有想到这句“好自为之”,竟然成了她最后的遗言。
……
整段情节要头有头要尾有尾,夏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过程的?昨晚你还溜出去听墙角了吗?这么绅士?”
对于他得出的这个结论,关渝舟觉得有些好笑:“白夫人住3o5。”
“喔,对哦……这有点奇怪,照理来说那花瓶不应该是栾萦雪摔的么?”夏濯窝在柔软的沙背里,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死的不是栾萦雪,而是那个叫倩倩的?还是在栾萦雪第二次摔花瓶之前,它就已经碎了?”
关渝舟摇摇头:“碎了就是碎了,不存在早一步晚一步的说法,摔碎花瓶的人应该正是栾萦雪。”
“那就更奇怪了,你之前说刷的提示是‘轻拿轻放’吧,也不知道这个‘轻’字界限是怎么划分的,如果真的花瓶摔了就会死的话,那栾萦雪一样不无辜,甚至她还有过之无不及呢。”夏濯不由自主地砸吧起嘴来,“所以说只有一种情况啊,就是一开始倩倩砸的那下花瓶没碎,而且也没过‘轻’字的界限,是有另外的原因才导致她的死亡的。”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夏濯前一段话说得噼里啪啦毫不磕绊,等听到这问题后倒是苦恼起来,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破罐子破摔地理直气壮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福尔摩斯。”
“真聪明,还记得福尔摩斯啊。”看他这模样,关渝舟倒是笑容更深了,甚至嗓子里还出了几声气音。眼看夏濯瞪圆了眼,他赶在对方恼羞成怒前给出了选项:“要么是因为她违反了‘熄灯不得闲逛’的规矩,要么问题出在花瓶上,你觉得是前者还是后者?”
他有意要带夏濯梳理信息,教他自己学会推断,夏濯自然是得现将“恩怨”搁置,细细思考起这两个答案的不同之处。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搬上来讲都有各自的道理,但夏濯总觉得有哪一点被自己忽略了。
“熄灯不得闲逛”的规矩是有额外条件的,当时执事说起这点时,话里特地提到了“藏品附近”,可三楼的走廊却没有摆这些东西,所以倩倩应该没有犯这个忌。
花瓶是每个房间都有的,和摆在楼梯两侧或者是展示台上的并不一样,八成是他们所扮演的身份和家主一同做的“友谊品”,所以才会被摆在每个参与者的房间,底端也刻着相应房间主人的名字。
而现在刻着名字的花瓶碎了,人死了……
夏濯一咕噜坐直了:“我要是猜对了,你欠我的奖励就得是双份了奥!”
关渝舟微微颔,示意他不妨先讲一讲。
夏濯觉得现在还真有一种小学生上课回答问题的感觉,他清清嗓子:“我猜是后者,问题应该出在花瓶身上。3o6本来就是倩倩的房间,那么她们摔碎的那个花瓶下应该刻着倩倩在这个梦境里的身份名称。”
按照关渝舟的描述,栾萦雪态度恶劣,应该本来就没打算和倩倩和好——是人都知道,产生了那么大的矛盾,怎么可能一句道歉就了事了?
夏濯略微往深处一想,便觉得头皮麻,“嘶……那个栾萦雪会不会是现了花瓶下写着的是倩倩的身份名,所以才故意引她进去,又故意把人惹恼的?毕竟她想让倩倩做那个‘和女主人间只能活一个’的娘备选人。”
关渝舟摇摇头,语不急不缓道:“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至于怎么想的你就不用猜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搞明白的不是她在想什么,而是死亡的原因,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避开它,知道吗?”
“你懂什么!我才不想知道她的想法,我这是精益求精,人类要有探知欲,这是像我这种聪明的人必备的技能好吧?”夏濯扯完犊子,又回头唔了一声:“今天有空的话,把我留在3o4的那个花瓶拿到3o3吧,我不住3o4,要是出了事又不知道。”
“好,精益求精。”关渝舟笑着答应下来:“一会就去办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