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要动手了,她要对我进行精神上的迫害了。
我又可以拧断她的脖子了!
但她只是给我戴上头盔,问我几个简单的问题。
后来她爸爸来了,也就是楚动人,当时我都快忘了楚动人是谁,我好像忘了报仇,我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楚动人告诉我,她和他是最亲的人,也是彼此最喜欢的人。
我生气了,我站起来,要撕烂他的嘴。
但她挡在了他面前,如果我过去,她会拦住我。
她为什么那么在乎他呢?
我想了很久,我想明白了,那是她爸爸。她对他做的事情不知情,她就算知情,他还是她爸爸。
别人杀了我爸爸,我的怒气一直没消。
如果我杀了她爸爸,她一定也会愤怒,像我一样。
我天天叫她“姐姐,姐姐”,但却并不是她的妹妹,最后还要杀她爸爸。
她会暴怒的。
她如果朝我吼,如果她大骂我,如果抽我耳光,如果要把我关进监狱,我会怎么样呢?
没有关系,我不会害怕,也不会难过,我无所畏惧。
我什么都不怕,这是我最厉害的武器,我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但那天起,我开出了一种奇的感觉,我不知道那叫什么,但我不舒服,我难受,我清楚地感觉不是感冒,不是烧,也不是外界气温和湿度的影响,就是胸腔内部生出的难受。
在孤儿院里马尾男要折断我的胳膊,在台上泰山要把我的脑浆砸出来,在火葬场火焰要吞噬我的身体,我都没有那样难受。
越接近报仇计划的完成,我越难受。我可以控制事态的展,但我不再能控制自己的感受。
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生猛的童话故事。
童话里的巫婆是个大蠢货,她收留了女孩,给她喂吃的,给她做袍子,陪她说话,但女孩还是跑了,头也没有回。
因为那个巫婆又丑陋又奇怪,像极了我。我不能对别人感同身受,但我懂那个巫婆。
就好像我的心脏没有长在胸腔里,它长在外面,价值连城,周围的人一看到,就会把我的心抢走,然后胸腔会空出来一块,伸手进去可以摸到。
于是我开始懂了,让我难受的,是她。
妈妈死后,我在小区外面,又看到一个孩子,他妈妈要把玩具从他手中拿走,他嚎啕大哭,在草地上乱滚,最后气都哭没了。
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那么笨呢?
如果不要那个玩具,不把它当成是自己的,不就好了吗?
我很难受,我一直在想办法克服,所以最后我决定,我不要她了。
我不要她注意我,不要她抱我,不要她给我做吃的,不要她和我捉迷藏,我不要她跟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