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它来找我了,让我转告你它知道的事儿。”
楚愈睁大眼睛,屏息凝神,那一刻感觉血液循环都停止,静待周太婆的“转告”。
楚愈侧过头,细长的丝顺着枕头蜿蜒,垂落在枕边,她看向身旁,只见周太婆也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在暗夜里反着光,“它说:这个房子主人的儿子,钱包里最里层有张照片,是他高中时的室友,那张照片已经放了十二年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楚愈感觉大脑运转度跟不上,愣了有半秒,她才回过神来,用手把被子扯上来,将头捂住,避免自己表情失控。
真对不起啊,李阿姨,一不小心把你儿子的性取向炸出来了!
她窝在棉被中,隐藏自己的反应,半天没回话。
周太婆也没说什么,把身子一转,继续入睡,相当淡定。
脑子被一激,睡意全无,但刚刚那个哈欠还没打完,估计是心有不甘,此刻又打道回府,想完完整整出来。楚愈张大了嘴巴,这次气流还没呼出来,又是一惊。
耳麦里传来方大托的声音,听起来像二哈在喊门:“楚处,磁场、红外辐射等都没问题,房间里也未检测出药物痕迹,但我们给房间里所有刀具做了联苯胺试验,其中一把水果刀,试验结果为翠蓝阳性!”
第48章
联苯胺试验,为检验有无血的试探性试验,如翠蓝色则为阳性反应,有血痕。
方大托和宋轻阳此刻,正在周太婆家中捯饬,未现自然异常现象,但现了血痕,其意味不言而喻。
楚愈心里有了数,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晚睡的人,然后闭上了眼睛,安心睡了一觉。
五个小时后,她醒来时,现周太婆已经起来,坐在床边,因为她自带神婆气场,连呆时,都像开着无限流量,在和灵魂畅聊。
楚愈脑袋有点糊,靠在枕头上,艰难地醒神。本来以为睡几个小时,人能精神些,结果在这几个小时里,她的脑子争分夺秒做梦,梦见旁边睡的人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唤了声“姐姐”。
像开了单曲循环模式,这个梦反复做了几十次,夏亦寒每转一次头,楚愈身体就颤动一下,准备“垂死梦中惊坐起”,最后反复下来,差点“垂死梦中仰卧起坐”,整个人从内到外,累得够呛。
梦醒了,人还没清醒,楚愈揉了揉脑袋,感觉魂儿差点出窍,来个肉灵分离。
“周婆婆,它走了吗?”
周太婆站起来,把窗帘拉开,“我把意思转达后,它就没影了,但不能保证是永远离开。”
楚愈翻身下床,正好她长披散,素面苍白,可佯装得黯然神伤,“不走也无所谓,我以后可能不会在这儿住了。”
周太婆转过身,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她长得眉目锐利,目光炯炯,看人时自带三分凌厉,颇有一种权威的凝视,让她深深看上一眼,好比身上盖了个钢戳,戳印:孺子可教!
她前脚刚走,后脚李茹非就溜了进来,抓着楚愈问:“怎么样?你们来切磋得如何?”
李茹非眼冒金光,楚愈见她这副好奇样儿,不禁失笑,昨晚李阿姨肯定没睡好,在脑补老神婆和小神婆的决斗场面——两个人相对而卧,用意念打得不亦乐乎,难分高下,连整个卧室的空气,都震颤起来,翻出气浪,若有旁人在场,会被震出内伤。
“很好,我昨梦在周婆婆的帮助下,梦见了谌叔叔,我让他魂儿离开了。”
“太好了!”李茹非忍不住两手一拍,高兴完,又上下打量着楚愈,心心念念着自己崽的终身大事:“丫头,我昨晚给亚东打了个电话,他今晚可以赶回来,你要不要和他见一面,一起吃个饭聊个天?”
楚愈挤出职业假笑:“我知道阿姨的意思,谢谢阿姨的美意,不过我看过房大哥的照片,他一表人才,又那么能干,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他,也许他已经有合适的对象了,只是没向家里介绍呢,改天您问问他,他现在肯定生活得很幸福!”
经楚愈这么一说,李茹非回忆起一些细节,确实感觉儿子不像是单身,感情世界还挺顺利的样子,不然他朋友圈晒的那些菜,是哪个小妖精给做的?
趁李茹非的注意力转移,楚愈抓紧时机开溜,直奔公安局,侦查人员肯定已经归位,就差她回去开个会,汇报工作。
火急火燎赶了回去,楚愈边往会议室走,边把外套脱下拿在手里,这一路飞赶,让她出了一身热汗,此刻就穿着件高领灰黑打底针织衫,下部扎进牛仔裤里,露出纤瘦的身材曲线,整个人显得干练而清爽。
进了会议室,她接过方大托递来的纸杯,往主位上一坐,开门见山:“怎么样,关于周太婆的调查顺利吗?”
负责走访工作的梁成卫,把收集到的信息整合完毕,正准备汇报,楚愈提前友情提示:“年龄,性别,长相,还有她风靡全村的手工艺活儿,我已经有所耳闻,可以略过,着重讲一下她的扶乩业务。”
梁成卫翻了几页记,开始删繁就简,“村里关于扶乩的传闻很玄乎,总之村民都信,也因此更加敬畏周太婆,我走访了村西的人家,当家的妇女给我讲了周太婆的一些陈年旧事,不过大部分还是围绕着请灵。
据传闻,凡是请周太婆问灵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因为会被请出来的鬼魂盯上,最后都遭了霉运,或被索了命去。但我真正走访了一些人家,也就是找周太婆做过扶乩的人家,现并不是这样,有很多还是活得上好,啥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