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涛冷笑一声,“老师都已经习惯了,那孩子,经常旷课逃学,我们问她,她答得也很模糊,说什么想出去散散心,而且,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无缘无故失踪。”
“她以前也有突然不见过?”
“对,当时慕尚青说他太忙,让我们照顾小寒,后来他失踪了,小寒没有监护人,我们想着自己也没孩子,就把她的户口迁了过来,真心想把她当自己女儿来养,不过后来现她根本就喂不家,总是想往外跑,五年前她生日,我们想给她办个生日宴会,结果她突然不见了,还一连消失了几天,打电话也不接,我们那时急坏了,准备报警,结果她回来了,问她去向,她说是出去散心,看我们急得团团转,她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楚愈皱起眉,慕寒的生日是十一月一日,正好是慕尚青失踪那天,慕寒当时也是离开了黄莉家里,她是去哪儿呢?是在望江市吗?
敏锐察觉到这点巧合,楚愈问道:“那慕先生,有每年给小寒过生日的习惯吗?”
汪子涛:“不知道,我们和他父女俩其实没什么往来,毕竟隔这么远,平时也没啥联系,如果不是慕尚青他没啥亲戚,估计也不会让我们帮忙照顾小寒。”
黄莉脸色铁青,听了这话,嘴唇动了动,想开口补充什么,最后也算了。
“汪先生,既然五年前小寒失踪,你们想到了报警,那四年前她失踪后,为什么你们没有让警察帮忙寻找?”
“对呀,”汪子涛说得有些激动,音量不自觉抬高,“因为她总是突然不见,又突然回来,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总以为她还会回来,所以一直没通知警察,万一某天,她冷不丁又钻出来了呢?”
楚愈眉峰上扬,“所以你们一直等了两年,才确认她是真的失踪?”
“对,我们也找过,在本地和望江市都找过,可是没有结果嘛。”
楚愈咬了咬唇角,挑出个笑容,全程都保持温和有礼的态度,但问话却步步紧逼:“冒昧问一个问题,如果现在珊珊不见了,一天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回家,你们会马上报警吗?”
黄莉和汪子涛同时瞪大眼睛,感觉喘出的气儿都在喷火,浑身都不自在。
“我们肯定会把老师和同学挨个问清楚,如果还是不能确认她的下落,肯定会报警,珊珊和小寒不一样,她乖巧懂事,从来不会旷课,从来不迟到,有什么事情也会及时告诉我们。”
楚愈看了看黄莉,疑惑道:“小寒不也很懂事吗?不然你们也不会相处得融洽呀?”
汪子涛刚想接话,黄莉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指甲都陷进外套里,对着他又使眼色又摇头:“你先冷静下,少说两句。”
汪子涛胸口剧烈起伏,黄莉这话好像是助燃剂,反而把他点燃了,火焰一蹿三尺高,“相处得融洽?她和谁能融洽得起来?她就是怪胎,是个坏种,就跟她爸一样!”
第41章
虽然楚愈比谁都清楚,夏亦寒是个精神病,行为诡异,性格古怪,还危害社会,为非作歹,把全国多地公安局搅得人仰马翻,还自创了一个杀手“品牌”,说是变态和怪胎,无可非议。
但这些词从她嘴里说出,带着学术性的意义可以,但从别人嘴里蹦出来,她只觉得难受,像被人灌了一杯开水,烫耳朵,太烫耳朵了!
“汪先生,请您注意措辞,我们就事论事,尽量使用中性词语。”
不然她可能会忍不住,让宋轻阳给他一棒。
“我就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啊!看来你们还不了解慕寒的情况,也对,她那些光辉历史我们藏得来不及藏,没好意思往外传,不过今天你逼到这份上,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你们,省得你们怀疑我们家有虐待儿童的优良传统!”
楚愈点头,表示洗耳恭听。夏亦寒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之前举措已经够让她昏厥几十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黄莉拽着汪子涛的袖子,一脸胃胀气的表情,不过也没再劝了,由着汪子涛吐露“黑历史”,等着被打脸。
“不得不说,慕寒这孩子长得漂亮,我们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这肯定是个秀气懂事的好孩子,她爸临走时交待我们,她性格内向,有时候情绪反应慢,可能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也许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或者对情绪的感受慢常人几拍。
我们当时听了,也觉得这不是啥大问题,慢慢相处,总会有感情。结果没想到我们被她的外表蒙骗了,她不是情绪反应慢,她是压根没反应,我们跟她说话,她要么爱搭不理,要么就回应得很……怎么说来着,官方客气,完全不像一家人。
这样才开始,一天两天没事,但都一两个月了,她还那样,我们难免会心寒。关键是她冷漠点吧,也没啥,我们有把冰块慢慢捂热的决心和毅力,但她根本不是冰块,是个冰碴子,扎人的那种!在这儿规规矩矩了大约半个月,慢慢各种问题就暴露出来,逃课、不交作业、不合群、不搭理老师,学校里的规则对于她,就是摆设。
人家上学是去读书,她上学就像去逛菜市场,逛了一圈还啥也不买,潇洒地空手来回。老师为她的事很焦心,别的同学违反纪律,老师至少可以教导纠正,但她压根就不跟老师交流,当老师是菜市场吆喝的大妈,爱理不理。
她班主任为了她的事,给我们打了很多次电话,包括她第一次失踪,老师挨个打电话给班上同学,寻找她的踪迹,不过她和我们都不怎么说话,更别提和那些同学。她同学说,她就像个睡美人,美是美,但是是睡着的,和外界无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