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后,楚愈掩饰不住兴奋,好像一只跃跃欲试的猫咪,马上要捕到一只大胖鼠,激动地坐立不安。
但她马上就坐定下来,打开电脑,犹豫着要不要和楚动人打电话,她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但又怕越问,结果越坏。
她就犹豫了一下,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阿杉?”
“楚处,保护对象想离开,现在被我们拦住了,和我们闹了起来,您过来劝劝吧!”
楚愈马上把耳麦摘下,让木鱼和大托他们保持联系。她抓起手机就出了门,脚下生风往对面宾馆赶。
这不是闹的吗?他俩现在正在危险之中,稍不注意就会出事,现在周围有警方保护,呆在宾馆内反而最安全,如果想单独转移,这一路上暂且不说,回老家之后,没准就落到夏亦寒掌心里了,行动小组救都救不赢。
旅馆已经挂上打烊的牌子,楚愈让里面的黎杉开了门,走进去后,现何蓝正揪着吴零他们的领子、袖子,撒泼耍赖想要走,行动组成员拦着她,看起来颇像是强抢民女。
“怎么回事?”
这声音不大,却显得异常清冷,活生生在吵闹中劈出道缝,驱散喧闹,转为安静。众人都停下手里动作,齐刷刷转头看向楚愈。
她高挑地站在门口,眉眼透着严肃,紧抿着唇,明明长得温柔恬静,却有股子不怒自威的劲儿,让人不敢造次。
“警官,”何蓝刨开吴零和陈岷,扑向楚愈,抓起她的胳膊,“您今早特意提醒我们,我们的家属会在危险当中,我们有个小孩,现在才十岁出头,由他爷爷奶奶带着,家里两老一幼,若碰上什么事,肯定应付不过来,我就想让老平回去,陪在他们身边,这要求不过分吧!这些警察就是不放老平走,这也太不通情达理了!”
楚愈看了眼何至平,只见他提着个行李包,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看起来想走又不想走,估计是想留下来陪何蓝。
“你的意思是让何先生回去,你留下来看店吗?”
“对呀,他一个大老爷们,强壮劳动力和战斗力,不能浪费了呀,还不如让他回去保护老幼,您说对不对?”
在场众人看了看何至平的瘦胳膊瘦腿儿,又看看何蓝的膘肥体壮,有点不敢苟同。
楚愈略一思索,拿了主意,知道当务之急是稳住民心,不能让他俩任何一个脱离行动小组的视线。
“何女士,你放心,孩子老人那边,有警方保护,而且我们已经确定,凶手就在附近,在旅馆周围,希望你们这几天配合一下,按兵不动,我们现在已经在搜查她的落脚点,争取可以……”
手机又响了,楚愈本来想挂掉,但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还是接了起来。
“喂,徐厅长。”
“楚处,皖南省芜淮市生了一起命案,死者被刀插入胸腔致死,胸部刻有槐花。”
楚愈感觉耳膜嗡地一声炸开,好似突性失聪了。
“您确定是死了吗?”
那边沉默了半秒,回了话,“确定,法医确定死亡,您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第26章
听说邻省生命案,整个屋子顿时万籁俱寂,好像一盆开水从头泼下,烫得人连叫唤都没了力气。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包括刚刚闹得正欢的何蓝。不过黎杉他们脸上是不可置信,何蓝脸上的先是放松,立刻又过度到难以控制的惊恐,呼吸得大起大伏。
似乎凶手的足迹若即若离,过分挑逗了人的神经。
楚愈感觉浑身僵硬,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一颗炸弹在腹腔爆炸,气浪直冲天灵盖,要将她的神志炸得魂飞魄散。
这几天虽然案件频,但她还持有旺盛的“战斗力”,一路追着目标对象跑,去分析,去推测,去部署,乐此不疲,但此刻真出了命案,可以把她的推测和计划尽数推翻,杀得片甲不留。
这通电话就像是一记耳光,打得她火辣辣的疼。
现场氛围凝固了足有四五秒,楚愈静默无声,伫立在日光灯下,试图找回逃逸出走的神志。
黎杉小心翼翼开了口,“楚处,我们还……继续蹲守吗?”
这话意思很明显,按照楚愈的推测,目标对象会潜伏在周围,伺机袭击何氏夫妇,然后逃离,前往南苏省的今陵市或秦安省的长砚市,多半袭击不会一招致死,如果现及时,可以抢救回来。
这下可好,在皖南省芜淮市生了命案,地点作案手法和推测大相径庭,如此看来,犯罪分子的行为并不按照推测进行,也就没有在旅馆蹲点的必要。
楚愈咬了咬牙,在紧迫中下了决定:“继续蹲守,保护何先生和何女士,没我的命令不准擅自离岗。”
说完,她目光锐利,扫过何蓝,何蓝还处于惊恐之中,又被她眼神一扫,往后退了一步,抓住何至平的胳膊。
“何女士,请你稍安勿躁,留在这里,这几天不营业都无所谓,但不要离开警方视线,不然我们不能保证你和何先生的安全。”
被刚刚的劲爆消息一炸,何蓝的魂儿已经出窍,脑子里一团乱麻,此刻听楚愈交待,她只顾着点头,倒是配合了很多。
楚愈的眼神恢复了镇定,不紧不慢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她来的目的达到了,稳定秩序,安抚保护对象情绪。
目的达成,她转身离开,回到出租屋,一进门便开始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