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萧打着了火,没有点烟,又把火机放下了。
“这是打算,睡完就跑?”他声音清冷,语气淡淡的,可是听在云非的耳朵里,无端让她反省,好像自己是渣男,而他是被人抛弃的怨妇。
鬼使神差地,她说了句:“那怎么办?我忘了带钱。”说完,她自己都怀疑,昨晚醉酒,脑袋是不是让门挤过。
明萧愣了愣,饶有兴地问她:“如果你带了钱,打算用多少来打我?”
“……”云非做妖数百年,从不曾有过今日的窘迫。舌头像被打了结,说不出话来,只能保持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令她丧失底气的根源在于,身上没有衣服,并且进退两难。往外跑,不可能,钻回被子里,同样是件让人为难的事。
明萧替她做了决定,他猛然伸手,把人拽回到床上,大被一张,她被压得不能动弹。
“穿成这样勾引我?”他埋下来,搂着,咬她的耳朵。
云非是冤枉的。这三点式,是她能穿的最多的衣服。“别……我没有……”
她干脆举手投降了,她再没有经验,此时也能感觉到,以这样的姿势和状态和一个男人独处,有怎样的危险。她不能一错再错啊。
“我刚才说错了,我没打算用钱打你。”主要是没那么多钱。云非干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从他俯视的怀抱中挪开:“其实,这件事上,你也不算亏啊。”
明萧侧躺下来,撑着头看她。被子松阔着,他的好身材若隐若现。
一直以来,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无论是金钱地位还是出众的风姿,都足以让女人为他疯狂。可是,没一个能让他放下理智的。今天这事儿如果换了别的女人,这会儿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谋求长期留在他身边的权力。
偏偏,她是个例外。
“不过,你还是亏了那么一点点。”云非“嘿嘿”一笑,“我原本是打算把裙子洗干净还给你的,现在破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穿成这样站在那儿没跑。但是……不是我撕破的,不关我事……”
“是你勾引我的。”他昨晚也喝得不少,但他记得每一个细节,她欢·爱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妖精,能让男人豁出命去的那种。“昨天叫你做我女朋友你不肯,我本来也想算了。现在这情形,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云非对上他这副商业谈判的模样,勾了勾娇艳的红唇:“明先生,你别开玩笑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会找不到?我可没说要让你为这件事负责。要不然,咱们可以交个朋友,我是会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哦。”
“想不到,乔医生会用这种方式来交朋友。”他轻笑,指尖忍不住在她柔软的耳珠上捻了捻,想起她昨晚也是这样摩挲在他的喉结,眸光黯沉。“两肋插刀不必,不如你就告诉我,你那个故事的结局,白素贞把许仙给怎么了?”
“啊?”云非歪着头怔了怔,禁不住喷笑,“这个?她是妖精,她把许仙给咬了啊!”
昨晚云非说到这里,还真的是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嗯……这情节跟他想的不太一样,白激动了。
“她不是来找许仙报恩的吗?”
“恩报过了呀,许仙给她喝雄黄酒,她咬一口怎么了?”
明萧被她气笑了。他看出来了,她果然是不一样的烟火,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他掀被子下床,被她抓住了手腕。明萧回眸看她,作势要压回来:“干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不是,”她用被子挡着自己,笑嘻嘻地商量,“能不能帮我弄身衣服?”
说完,她很心虚,还想着两不相欠,结果,这么快又要欠他一套衣服。
云非自己打电话向医院请了半天假,然后去浴室冲了澡。热水蒸得毛孔舒展,感觉惬意,只是镜子里诚实反映出的草莓印让她再次回想那一夜荒唐,双颊滚烫。
她只见过陈辰和徐楚做这件事的样子,所以,她不可避免地拿明萧和陈辰作对比。明萧有性感的人鱼线,禁欲而迷人,昨夜的两个人像是被激了深藏的本能,疯狂酣畅。
她穿了浴袍出来,餐点已经送到了房间里。她和明萧一起吃饭的时候,郑涵来了。他送来崭的男女装各一套,明萧昨天的衣服虽然没破,但是皱了。
云非默默地吃着餐后甜点,听郑涵向明萧汇报今天上午公司生的大小事情。做为一个外人,她一开始是很本分地不作任何评论,到最后,郑涵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明太一大早去过公司。”没了下文。
她看见明萧轻轻地蹙了眉,禁不住插嘴问道:“她是去公司找你的?”
“显然不是,她应该是巴不得我不在,才好做点小动作。”
明太和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最近一直不安分,明萧知道,她在寻找机会扳倒他,再把她亲生儿子从西北的分公司接回来。
“那么,她是怎么知道你今天上午不在公司的?”昨晚,明太可是早早离席的。
云非状似漫不经心地一问,却让明萧微怔。他抬眼看向郑涵,冷肃地说:“把昨晚客房部当值的人,全都换掉。”
他说完又侧目,看见云非吃甜点的样子有滋有味。“不是都说,医者仁心?”
他抬起手,用指腹抹去她唇角一点白色的奶霜。他的手指修长灵活,停在那里轻轻地摩挲,不是欲望,是少有的温柔。“可我怎么觉得,你和我一样,是世人眼中绝情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