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眼睛还看不见,坐在轮椅上拿着根盲人手杖,对着他的脚傻戳了很久。
不知道那时的他是怎么看她?
一定是在笑话她吧。
但即便如此,只要一想起那天,她还是会忍不住嘴角上扬。
思绪飘得太远,手机屏幕都自动熄灭了。
许听夏沉浸在一些回忆的画面里,直到卫生间突然开门的响声,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下意识地一抬头,不自觉屏住呼吸。
男人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紧绷,是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的精壮健硕。虽然肤色偏白,却散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荷尔蒙气息,他不动,那阵气息也远远地朝她逼过来。
然而此刻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在绝美的男色冲击下,他腹部右侧缠着白色纱布,隐约有丝丝鲜红从纱布里渗出来。
盛嘉泽似乎没想到她回来得这么快,眉宇间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神色自然地从门后拿过浴袍披在身上,系腰带的动作也十分利索。
许听夏紧抿着唇,脑袋里嗡嗡作响,即便他已经穿戴整齐,她还是目光定定地望着他右腹的位置。
盛嘉泽恍若未觉,抬脚去餐厅倒了杯水喝。
许听夏回头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心口泛着疼。她咬着牙忍了很久,终于在他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后,起身跟上他意欲回房的脚步,下一秒几乎是脱口而出:“嘉泽……叔叔。”
男人侧身回眸,浴袍领口松垮垮的,唇角也勾得懒散:“怎么?”
此刻的他分明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却都无法令她生出半分旖旎心思,只有心口像被钝器敲打的痛感,从女孩软糯压抑的嗓音里泄露出来:“……你是受伤了吗?”
第12章
男人闻言,眉梢几不可见地动了动,语调听上去漫不经心:“嗯,有点儿。”
“……”这只是有点?
许听夏咬咬唇,知道自己多事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我刚刚看到你流血了。”
“没事。”男人唇角微勾,手扶着门把敲了敲,“我换个药。”
许听夏看见他推门,小心翼翼地开口:“要,要帮忙吗?”
卧室门被打开,盛嘉泽微挑着眉回过头。走廊暗淡的光线显得他双眸格外明亮,像黑曜石般闪闪光,却又像深不见底的黑洞,让她一陷进去就再出不来。
几秒后他勾了勾唇,一如既往的疏懒和无所谓:“有点难看,你不怕就来。”
娇滴滴的小姑娘,肯定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胆子小得要命。
他以为她就说说而已,没想到打了预防针,她还敢跟他进来。
药箱就放在主卧起居室的茶几下面,盛嘉泽坐上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拿出药箱,准备好碘伏棉签和包扎用的纱布,有模有样,挺熟练似的。
“以前给别人换过?”他漫不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