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的,我还是想离婚。”
“真的没用吗?”他叹了口气,“那要怎么才能有用呢?”
他向来笃定冷傲,少有这种疑惑表情,但这表情在温清粤看来,依然是睥睨一切的明知故问。
“承认吧,周乃言,你现在说什么话都是谎话。”
“我从不说谎话。”
“你说的不是谎话,在我耳朵里听来是谎话,那和谎话也没差。”
如果不安全感得到回应,却没有信任,那回应了和不回应也没有差别。
她安静地躺在伞下。
秋日头透过伞菇撒下暖洋洋的温度,刚刚好。这是难得的对话场景。周乃言一向很少愿意进入到这样“无”的对话里。
她想,依照他的聪明,连她粉饰极好的爱他都可以波澜无惊地戳破,肯定。。。。。。肯定。。。。。。肯定。。。。。。噫?他是什么时候现她爱他的?
周乃言无所谓:“你不信也没事。”
“不信什么!”为什么不信也没事?
“因为谎话说一百遍就成真了。”反正一定会信的。
温清粤腾地坐起身,心乱蹦乱跳,非常没有二十九岁的端庄稳重。她好迷惑,恨不得把他绑在面前,灌辣椒水上老虎凳,抽着教鞭学温松柏那套,严刑拷问,盘问他的思想动向。
可温清粤又不能,她不可以复制父母刻板无的教条相处模式。那是她厌恶的,但不能避免的,这一切在她身上烙下了习惯。她没有办法的时候,只想疯狂压制对方,或者鸵鸟一样避开事故生画面。
她恨自己不成钢,不会透视这狗贼的心,气汹汹戴回戒指,开始梳理自己,准备回家吃生日饭。
温清粤不承认自己不果断。
如果有人责备人妻空洞的感情生活,冷嗤她情绪围绕丈夫运转,那就来体验一把她不乏物质又灵魂空虚的人生吧。
当然,又怎么会有人责备她呢,一切风起云涌不过是她内心的一台戏。众人只会羡慕她,在这座灯火辉煌的旋转木马里,没人能体会她的屁股疼。
要有人骂她两句,她倒也爽快。来来回回,巴掌和甜枣都是周乃言赏的。便宜他了。
没人骂她倒是有人夸她。
琴行李老师夸她的频率变高了,有时候她在样品琴前试练两,热热身,他竟会立在远处默默听完。要照以前,他应该会迅从三楼培训教室捂着耳朵走脱,大厅都不带弯一下的。
李老师问她最近生了什么事,为何进步如此之大。
要知道,顶难的李斯特她都能信手拈来,技术上她早就是行家了,她的问题只是把共鸣掐死,空洞僵死,缺乏个人领悟。
哎。艺术来源于痛苦,最近她挺痛苦的,所以琴就弹得好。
温清粤哪里好说丈夫不爱她,她们这种家庭里的不幸福都要哑巴吞黄连的,所以只能说:“练了两年冥想,看来挺有效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