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调整好回家的激动情绪,正色了下来:“灵州北门守将名为苗威,此人,臣已相交多年,今日劝降,已有成效,只是,他似乎还有些许顾虑,未能及时答复。”
“不是让你彻底蛰伏,等待灵州收复吗,为何如此弄险。”萧远反问:“即便你与苗威相交,可对方乃灵将,稍有变故,你便死无葬身之地,难道你不明白吗!”
君主御下,要用权术。
陈敬感动之余,认真说道:“灵州虽可破,但亦需我军将士血拼,若以臣一人之性命,能换回灵州的收复,臣,死又何妨。”
听到这话,萧远深吸了一口气,由衷赞道:“我大秦麾下,有此将领,何愁家国不强。”
“微臣惶恐。”陈敬一低身:“不过大王,经过此番劝降,苗威此人,臣认为是绝对可以争取的。”
“恩”萧远缓缓点了点头:“他既然送你出城,那就说明,他是有投诚之意的,而他所谓的顾虑,无非是我秦国的承诺罢了。”
“大王英明。”陈敬道:“以臣之见,大王或可去信一封,许其官职,保其族人性命,若有君上亲笔,无疑能安定其心。而若能开北门,则我军将士便能迅收复灵州。”
萧远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道:“苗威身边,还有什么人?本王问的是,能说得上话的,有一定话语权的。”
这一点,陈敬还是比较清楚的,想了想道:“有一个叫冯鑫的幕僚,平时专为苗威出主意,深得其信任,还有一个偏将军袁必昌。”
了解了这些后,萧远考虑了一下,说道:“只许苗威官职,他下面的人肯定会心有不甘,要想开北门,这个袁必昌和冯鑫亦为关键。”
说着话,他也坐于案后,展开了一张帛书,提起毛笔沾了沾墨汁,边写边道:“尤其是这个冯鑫,幕僚嘛,总会在苗威身边说上那么几句,不许他官职,他说不准会讲些坏话,给他一些承诺,这事情也就更稳了。”
“而且这件事得快,你是从北门走的,以灵国司礼营的手段,用不了两天就会觉起疑,告诉苗威,他的时间不多了,若投诚,及其部众,本王都会善待。”
这是对人性的把握,说完这些,萧远也差不多写完了,将书信递给了林初道:“陈敬不必再冒险了,传去密信即可。”
“是。”林初双手恭敬接过。
这封书信,是萧远写给苗威的,想传到后者手里,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时至中午,灵州北门。
送来的密信有两封,一封是萧远的,为承诺官职,一封是陈敬的,为劝说苗威早做决定,以免迟则生变。
此时后者,正在与冯鑫商量对策,投诚一事,他没敢轻易对袁必昌说,但幕僚这里,却是征询了意见的。
密信到手之后,苗威迫不及待的抽出,展开看过之后,又忍不住看向了冯鑫:“秦王来信。”
“啊?”后者心中一动,下意识问道:“将军,不知秦王信中如何言说。”
“秦王亲笔,北门打开后,许我以安东将军。”苗威道:“还有先生和袁必昌,分别许以灵州从事和别部司马。”
这个安东将军,算的上是名号了,要比苗威现在的级别更进一步。
他将书信递给冯鑫后,又连忙拆开另一封。
冯鑫则是快看完,内心明显激动了,连语调都有些变了:“将军啊,如此良机,机不可失啊,一旦迁延,不仅秦王恼怒,司礼营那边,恐怕也会有所变故,届时,大事休矣。”
“灵国已然覆灭,有此书信,加上将军与陈敬的关系,当断则断啊。”
冯鑫突然这么激动,完全是因为灵州从事这个官职,可以说,完全是许到了他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