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一边商量着什么时间点去挖泥鳅能瞒过村里人,一边急匆匆赶路,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村外,远远就能看到河滩边已经有好些人在掰茭白了。
野生的茭白个头不大,但问题是它不要钱啊!
而且掰回来的茭白除了可以炒菜吃之外,还能切片晒干了,冬天拿来炖肉吃特别香。
主要也是这个年代的老百姓还吃不起大棚蔬菜,冬天地里除了萝卜白菜,就是芫荽菠菜大蒜那几样,一吃几个月,都要吃吐了。
所以每年夏秋季节,勤快的主妇们都会晒很多干菜,什么茄子干、豆角干、莴笋干、芝麻叶、白菜干、黄瓜干、土豆片、黄花菜之类的。
他们村因为占据了“独特的地理优势”,离河滩最近,所以每年还有很多人家会去河滩那边割茭白回来,晒茭白干。
一大片望不到头的野生茭白,压根都不用抢,胡琼芳冲着河滩吆喝了一声,听到胡翠芝的回答,立刻顺着声音走到她这边,放下化肥袋子,拿起镰刀就开始割了起来。
野生的茭白个头比较小,如果一个个掰的话,掰半天都掰不了多少。
所以村里人赶时间的话,一般都是像她们这样,用镰刀直接把茭白沿着根部割下来,然后再从上面割一刀,只保留靠近根部、连着皮的茭白,带回家再慢慢剥皮。
农村的女人们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没一会儿,两个老姐妹挥舞着镰刀,唰唰唰割倒了一大片茭白。
胡琼芳割茭白,姜甜就跟在屁股后面捡,不大一会儿,她们带来的两个化肥袋子就装满了。
回来的路上,胡翠芝还邀请她们过几天去她家挖荸荠。
胡翠芝和胡琼芳娘家是一个村子的,从小一起长大,又恰好嫁到了一个村,姐妹俩关系一直很不错,上次姜家出事,胡琼芳晕倒,胡翠芝也是第一时间就跑过来帮忙。
胡翠芝的运气比较好,她男人没有兄弟,只有上头两个姐姐,公婆还指望他们夫妻俩养老呢,所以对她这个儿媳妇还算不错,也愿意帮衬小两口过日子。
胡翠芝给婆家生了两个孩子,两个都是儿子,她家每年都在水稻田边上腾出半亩地种荸荠,就是因为两个大孙子爱吃这玩意儿。
不过,荸荠这玩意儿虽然好吃,但挖起来特别辛苦,要先放干水,等上面的淤泥晒干了,再用铁锹挖开淤泥,一点点把藏在泥巴里的荸荠抠出来。
虽然收获过程很麻烦,但新鲜的荸荠也能拿去卖钱。
要不是收荸荠实在太费力气,胡琼芳自己都想种一点了。
不过没关系,虽然家里没种,但她可以去好姐妹家里蹭一点啊。
而且农村就是这样,关系好的人家,有时候的时候招呼一声,都要去搭把手的。
约好了挖荸荠的时间,胡琼芳她们先到家了。
到家后,母女俩把满满两大袋茭白倒在地上,看到胡琼芳累得直捶腰,姜甜立马搬了个带靠背的竹椅子过来,让胡琼芳坐着剥茭白。
“妈你先剥几根茭白出来,晚上咱们炒个辣椒茭白丝,我来给你们露一手。”
说着,姜甜洗干净手里的黄泥巴,就急匆匆跑到厨房做饭去了。
这时候天都快黑了,估摸着也没人会在饭点来串门子,姜诚这个“卧病在床的患者”也跳下床,跑去把大门栓上,过来帮他妈一起剥茭白。
顺便伸展一下腿脚。
整天躺在床上装病,其实也挺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