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衣袖一挥,她又变成了杨苏鸷,躺在大帐之中。
孟婆身边出现一位白衣女子,她容貌端庄,英气勃。
“神君。”
“她辜负九妹一世,如今我也算出气了。既然她愿意用十世富贵换这一世情缘,便成全了吧,但切不可让她太顺利。”
“人仙殊途,怕只怕九公主也会重蹈神君覆辙。”
“多嘴。”
“表妹。表妹。”杨苏鸷惊醒,惜音并不在身边,是吕大夫一直守在她帐子里。
“你,我表妹呢?”吕大夫见她惊慌失措地要起来,赶紧将她按回榻上去。
“将军的毒入了肺腑,切不可太激动。伤口还未结痂,将军乱动又要崩开了。”
“大夫,我表妹呢?她是不是被夏人抓去了,我要去救她。”说罢要去拿挂在一旁的宝剑。
“将军说的可是柳大人?柳大人这几日夜里都守着将军的,只是这几日柳大人要忙着募兵,还要忙着抵抗夏兵的滋扰。将军早日好起来,才是最能帮柳大人的。”吕大夫好奇,这将军与柳大人原是表亲吗?
汴京城,战报传来,咸安公主大惊。
这个杨苏鸷,终究是要坏在这儿女情长头上。早知道就不该准柳惜音所请,不该让她去阵前,可是她不去,谁能代自己募兵呢?
弹劾杨苏鸷与柳惜音的奏折如雪花般堆满了大明殿的案头,每天都有朝臣跪在殿外请命。
皇帝本来就不大好的身子更加不好了,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太孙还小,还来不及好好教导。杨苏鸷出了这等事,那北境何人镇守?还好京城有一个柳天拓,不然这汴京城就是藩王嘴边的肥肉咯。
“臣弹劾骠骑大将军杨苏鸷,军前擅出,险些城破。”
“臣弹劾太子宾客柳惜音,动摇军心。”
“臣请褫夺杨苏鸷的官爵,押解回京,令仇尚将军接手北境。”
“柳惜音阵前祸乱军心,致使主将重伤。臣认为不重罚不足以安军心。”
公主冷笑,这些言官素日里做些实事不行,一有风吹草动落井下石可有一套。若说杨苏鸷确实有错,可是弹劾的奏折柳惜音的占了一大部分。言官们拐弯抹角,就差说红颜祸水了。错么,都是女人的错。
她当然是不可能处置柳惜音的。自柳惜音之后,她也提拔了几位大臣家的女儿做了些六七品的小官。她若想做女帝,那女官、女兵都得要有。
仁宗做了一辈子圣明天子,其实就是被这群言官要挟了一辈子。生命的最后两年他终于有些皇帝独断专行的样子了,不管谁求见,他通通不见,让大臣们都去找咸安。
朝臣们抹着眼泪哀嚎,陛下老糊涂啦。
不,现在他才是最清楚的。
居平关的守将仇尚,是仁宗十六年的武状元。好不容易有了领兵的机会,可是却让他守在居平关不出。
他有些坐不住了,主帅到底想做什么?莫非是怕他立下大功,要在陛下面前争宠?
杨苏鸷和柳惜音知道仇尚年轻没有实战的经验,加上他的兵少,占据优势守城尚可,进攻就有些勉强。
祈王的兵都是秦人,本来说要跟着祈王造反当开国之将的,现在被调到北境来帮夏人打自己人,心里都有些不乐意。被困在两关之间,他们每日象征性地骚扰一下,再回去,从来不真的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