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说,他家旧宅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旧仆看顾着,不过料理得还算干净,位置也僻静,较城中良莠不齐的客栈的确是好得多。
&1dquo;您怎么”见到小主人忽然回来,负责值夜的两个家仆俱相当惊讶,而等他们将目光移到李葭身上时,惊讶之情便更甚了,&1dquo;这、这位是”
&1dquo;我朋友。”黄药师言简意赅,&1dquo;劳烦替她备一碗醒酒茶。”
&1dquo;是。”
李葭并不觉得自己需要醒酒茶,不过他一番好意,喝一喝也无妨。
何况比起醒酒茶,方才更令她在意的其实是他另一句话。
&1dquo;你朋友”她抓紧了他手臂仰起脸问。
&1dquo;不然呢”他气定神闲反问,&1dquo;是你至今未曾答应嫁予我。”
李葭:&1dquo;哪有这么算的就算还没还没那个什么,也和朋友不一样呀”
其实今夜的酒到底还是令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如果是完全清醒的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他就是想揶揄她逗她呢。
黄药师惊喜于这个现,面上却丝毫声色都不露,继续带着她往宅子里头走。
李葭还没从之前的话题里回过神来,人就被带出去好几步,当即哎哎哎起来,想让他走慢一些。
他骤然停住,又骤然转过半个身体低下了头。
月下枝头,皎洁的光芒下,两人的影子渐渐重合到一处。分开之际喘声得见天日,霎时惊走庭中鸟雀。
也是到了此刻,李葭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
她抬手遮住自己下半张脸,但红晕早已顺着肌肤爬到了她眼角,只这么露着一双眼睛望着他,也足以惑人了。
隔天一早,两人就动身坐船回桃花岛去了。
他们不赶时间,在海中徐行了七八日,期间李葭没少求着黄药师料理她捞上来的那些鱼。也是黄药师厨艺实在好得过分,同样的食材连着做了这么多天,竟无一道重复的,而且每一道都奇又美味,实在令她大饱口福。
因此,在船上的这几日,她对他完全不吝夸奖,只恨不能将他捧到天上去。
他则不以为然,正色表示其实这些天做得都有失水准,因为他们走得急,船上连坛酒都没有。
&1dquo;做鱼怎能无酒呢”他道,&1dquo;不过也无妨,等回了桃花岛,这便不是问题了。”
&1dquo;原来你特地去买米准备酿酒是为了这个”李葭还当他只是单纯酒瘾犯了。
&1dquo;不止。”他看着她,唇角好似挂上了一点笑意,&1dquo;还有个大用场。”
李葭刚想问什么用场,他的心声就先一步闯入了她耳中。
&1dquo;见过你姐夫后,总会派上用场的。”他是这么说的,&1dquo;当然前提是他同意你我之事。”
李葭:&1dquo;”
&1dquo;以姐夫的性格,不出意外一定会同意的。”她轻声告诉他。
&1dquo;嗯。”这回他是真的笑出来了,眉飞入鬓,眼梢唇角,尽是意气风的味道,&1dquo;我想也是。”
然而此时的他们都没想到,灵鹫宫方面先做出反应的却不是虚竹,而是李溯。
李溯这个灵鹫宫现任宫主反应极大,亲自下了天山不说,还带着一大波人马入了东海摆明了就是一个打算好好对峙的架势。
&1dquo;姨奶奶”李溯一见到李葭,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1dquo;您可千万谨慎着些。”
&1dquo;啊”李葭属实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一脸莫名其妙,&1dquo;你有话直说,也省得我又要被你嫌弃对你用读心术了。”
李溯也很干脆,直接转向一旁黄药师道:&1dquo;黄公子,我猜你不曾告诉过我姨奶奶,你出生时被灵隐寺的高僧断出过怎样的命格。”
&1dquo;等等”李葭一点都不信高僧断命格这种事,重点并不是这个,&1dquo;你查他了”
&1dquo;您都打算同他过一辈子了,我总得查一查他究竟是何底细吧。”李溯,&1dquo;这是我身为晚辈的分内之事。”
李葭很想骂他分内个鬼,但还没骂出来,黄药师就先握住了她的手出了声。
&1dquo;克亲克友,天煞孤星。”黄药师道,&1dquo;你是想说这个吗”
李溯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坦荡地说出来,不过下一刻,他就恢复神情继续道:&1dquo;西夏尚佛,但并非愚尚,我亦不愿信这种孤绝至极的命格批断,可黄公子的经历由不得我不信。”
&1dquo;为什么”黄药师又问,&1dquo;因为我十二岁之前,家中长辈便6续过世了吗”
李溯没回答,但他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1dquo;无稽之谈。”他嗤笑一声,语气万般不屑。
可只有李葭听到了他藏在不屑之下的心声,他的确不屑,但他同时也担忧她真的会信了这说法。
这一点都不像他,李葭有些难过地想,他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啊,李溯今日所言,于他而言其实已是折辱的程度了,可因为钟情于她,他不仅没有生气翻脸,反而还真的忧虑起了她的态度。
&1dquo;我知道。”蓦地,她抬眼直视向李溯,语气坚决道,&1dquo;他之前就告诉过我了,我和他一样,都觉得这只是无稽之谈而已,如果所谓的得道高僧真有那么神,那我这个差点被烧死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