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还没等到黄药师的反应,就先听到了从林后的竹舍内传来的一阵笑声。
那笑声并不大,但清朗明晰,一听就出自一位内家高手。
&1dquo;他的确厉害。”这高手一边笑一边道,&1dquo;不过要我说,还是你更厉害些。”
&1dquo;我?”李葭没想到他停顿过后的转折竟是这个,还疑惑了一下。
&1dquo;自然是你。”对方说着说着,声音里又多了一丝调侃的意味,&1dquo;你可是这几年唯一被他带至此处来的人。”
这句倒是没叫李葭多意外,黄药师这人,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好相处难接近,她能和他同行这么久,还蹭了这么多顿饭,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这还是建立在她能用自己的读心术作弊的基础上。
&1dquo;还愣着做什么,来都来了,不进来坐会儿么?”在她思绪乱飞的当口,对方又来了这么一句。
李葭便扭头去看黄药师,而他一触及到她的目光就偏过了头,轻声道:&1dquo;走吧。”
一共也没几步路,须臾之间,两人就进了那间布置清雅的竹舍。
方才与李葭说话的高手,也就是慕容山庄退位多年的老庄主就坐在里头,手里执了一支,似在作画。
李葭眼尖,瞥到了那画上直凌厉的轮廓,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在画竹。
对方是前辈,还与她每天都认真讨好着的黄药师关系匪浅,她觉得必须保持好礼貌,是以只瞥了一眼就乖乖收回了目光。
&1dquo;站着做什么?”慕容老庄主倒是个极和善的人,见他们进来,立刻停了起身,&1dquo;快坐吧,对了,小黄去煮个茶。”
李葭:&1dquo;&he11ip;&he11ip;”所以您这句快坐是跟我说的?
她看看眼前的慕容老庄主,又看看黄药师,确认自己的确没理解错之后,也就没客气。
而黄药师在她坐下之后就动作熟稔地取过了一旁矮桌上的茶具,去边上烫了一遍。
他做这些事时总分外行云流水,尤其是此刻还置身于这间雅致无比的竹舍间,更添了一丝寻常人难以企及的仙气。
李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收回目光的时候,才现面前的慕容老庄主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种被抓包的不好意思感,只好道:&1dquo;我同他结伴走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他亲手煮茶呢。”
慕容老庄主一听,顿时来了兴:&1dquo;是么?你同他是怎么认识的?”
李葭觉得这种问题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把保定城外那场深夜偶遇简单说了一遍。
&1dquo;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后来我和几个朋友查梅花盗的时候,又碰上了一回,他还给我们出了主意。”
&1dquo;之后你就随他一道来江南了?”慕容老庄主又问。
&1dquo;是呀。”她点头承认。
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这位老前辈的心声。他正在心里嘀咕:&1dquo;那看来是真的看重这小丫头,不是猜到了我做寿原因才带来挡箭用的。”
李葭:&1dquo;?”啊?挡箭?挡什么箭?
她好奇不已,可对方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她也不好直接问,万一因为读心术把寿星吓着了,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黄药师也烫完了那套茶具。
他走过来,将其认真摆好,旋即在李葭身旁坐下,进行起了真正的煮茶步骤。
&1dquo;拿第二格的茶煮罢。”慕容老庄主道,&1dquo;半个月前才送来的,是你喜欢的。”
&1dquo;行。”黄药师也不跟他客气,应了一声就沉默着继续动作了。
没多久,竹舍内茶香袅袅之际,慕容老庄主终于憋不住了,再度对黄药师道:&1dquo;这回这场寿宴,其实是小五央着我办的。”
黄药师一点都不意外,道:&1dquo;您惯来不爱铺张,我是知晓的。”
&1dquo;那你又知不知道,她为何非求着我豁出这张老脸铺张一回?”慕容老庄主又问。
&1dquo;本来不知道。”黄药师顿了顿,&1dquo;现在猜到了。”
&1dquo;你啊&he11ip;&he11ip;”说完还有一声长叹。
李葭在边上越听越迷糊,忍不住问道:&1dquo;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
黄药师没理她,专心倒茶呢。
而慕容老庄主叹了一声,也不知是遗憾还是无奈,道:&1dquo;左右到了明日你也一定会知晓,不妨就先告诉你,省得添了误会。”
李葭:&1dquo;&he11ip;&he11ip;??”
慕容老庄主道:&1dquo;我有九个孙女,其中排行第五那个和他一样,也醉心五行术数和奇门阵法,自小便住在枯荣,前几年小黄来学,进境飞快,没几日便叫她拍马也赶不上了,她便崇拜极了。”
可黄药师并没有在慕容山庄学太久,他自觉把该学的都学得差不多之后,就干脆利落地辞行离开了。
当时慕容五娘还有点生气,觉得他怎么说走就走,这两年从生气中回过味来,情窦也开了,才惊觉自己其实是舍不得他走。
反应过来后,她便很想再见黄药师一面。
但黄药师行踪不定,别说慕容山庄了,这两年他甚至连自己的湖州老家都不太回去。而且他生性冷清,当初还在学五行术数时,便与慕容山庄其余人几乎没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