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葭听到这话,忍不住偏了几寸目光,朝其剑锋所指方向瞧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神容狼狈的中年人,已然受了伤,正瑟瑟抖着,看打扮大约就是这马场的主人了。
而与此同时,那个黑衣青年为应对那一剑,也再度抬了手。
李葭看到他起手那一式时,便下意识睁大了眼,脱口而出道:&1dquo;一阳指?!你是大理段氏的人吗?”
放在平时,她这么问了一句,对方不管想不想回答,都会在心里有所反应,然后她就能听到其心声。但此时面前两人正交手至紧张处,谁都没空立刻分神,她也就没能等到其反应。
不过她等到了马场老板的反应。
那马场老板看看交战中的两人,又看看她,因她那句话,心里闪过了一个果断的想法。
他在想:大理段氏可是个好靠山,听眼前这个丫头片子的意思,好像也和他们有点关系?那不如趁此机会求一求她,让她和那个黑衣服的冤大头合力把西门吹雪杀了,好助我脱困!
李葭:&1dquo;&he11ip;&he11ip;”不好意思,因为和我有关,我全听到了呢。
她眯着眼,目光扫向那马场主人,问:&1dquo;那位西门公子为何要杀你?”
马场主人迅开始演:&1dquo;我也不知是何处得罪了他!”
他这么说的时候,西门吹雪也冷声答了这句:&1dquo;他败了,便要死。”
而事实上,这两人内心的想法是这样的——
马场主人:那小子不知从哪里查到了我奸杀寡嫂一事,关他什么事啊怎么就跑来杀我了?!
西门吹雪:欺侮无辜妇孺,该杀。
李葭听完一阵无言,不过好歹确定了马场主人并不无辜这件事,那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个用一阳指的黑衣青年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她忙运气上前,以小无相功的玄妙法门,隔开两人,迎上西门吹雪的目光,道:&1dquo;西门公子,你只消多解释一句,让我身后这位朋友知道他护了个欺侮寡嫂的奸人就好了,何必非憋在心里呢?”
西门吹雪:&1dquo;&he11ip;&he11ip;?!”她怎么会知道?
李葭:&1dquo;你俩刚刚告诉我的呗。”
她这么说着,还把自己听到的那两句心声重复了一遍。
话音未落,马场主人就吓得叫了起来:&1dquo;你你你&he11ip;&he11ip;你是什么妖怪?!”
西门吹雪反应没这么大,不过也皱着眉在心里疑惑了一句:是有些像话本的山魅精怪。
李葭抿唇一笑:&1dquo;我不是妖怪哦,我是——”
&1dquo;&he11ip;&he11ip;姨、姨奶奶?”话说一半,身后的黑衣青年颤抖着声线如此试探道。
第2章梅花美人o2
听到这个称呼,李葭不由得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身后那人的心声也响了起来——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会读人心还会小无相功的人了吧?
&1dquo;那的确没有。”李葭往边上挪了一步,侧身回头答道,&1dquo;那你知道我,还会一阳指,肯定是是大理段氏的人吧?”
段智兴适时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还道:&1dquo;我十年前随皇祖父上过天山,不知您还有没有印象?”
李葭:&1dquo;&he11ip;&he11ip;是你啊,第一次见面以为我练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那个小太子。”
段智兴有点尴尬地点了头:&1dquo;正是我。”
十年前,他祖父段誉把大理帝位传给他父亲后,曾带着他上过一次灵鹫宫看望虚竹。
那会儿虚竹刚把李溯和李葭接到灵鹫宫没多久,两人连武功都还没正式开始学呢,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花海里捉迷藏,而李溯控制不住总是要在心里念叨李葭这个姨奶奶几句的习惯在那时已初现端倪。
段智兴年纪比他们俩大了不少,那时已十五了。
李溯见了这个和自己同辈的哥哥,非常高兴,立马给他介绍李葭:&1dquo;这是我们的姨奶奶。”
段智兴:&1dquo;???”啊?!难道又是个天山童姥吗?
李葭听到了他内心所想,一本正经纠正他道:&1dquo;你想多了,我还有两个月才满七岁,不是散功返老还童。”
段智兴顿时受到了更大的冲击,愣愣地盯着李葭看了半晌,都没能憋出一句话来。
好在他惯来是个想得开的人,短暂的冲击过后,也接受了自己要喊一个七岁不到的小女孩姨奶奶的现实。
比起这诡异至极的辈分,李葭的读心术,似乎也没那么骇人了,就像她说的那样,只要别在心里应她的话想和她有关的事,她就什么都听不到。
段智兴在这一点上比李溯有天赋得多,他在灵鹫宫住了两个月,除了头上几天有被李葭听去几句心声外,后面的时间里,完全没有再被听去什么。
若非如此,李葭也不会隔了十年还对他印象深刻,以至于他稍微提了一句,她就全记起来了。
李葭道:&1dquo;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大理应该离这挺远的啊。”
段智兴就说,他是听闻了一桩令中原武林人心惶惶的大案,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来的。
李葭疑惑:&1dquo;大案?什么大案?不会是这个奸杀了寡嫂还想演戏诓你帮他的家伙吧?我跟你说,他真不是个好东西,你别错帮奸人。”她一边说一遍指了指那边被&1dquo;妖怪”吓晕过去的马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