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警官明显对他们两个的情况非常好奇,但是毕竟正在执行公务,还想着要保持长辈的风度。他咳嗽了两声,努力严肃起来。
“雷斯垂德先生,我不太明白。这个案子难道不是一个证据确凿的事件吗?毕竟如此多的目击证人。如此简单的谋杀方式,以及,我听说犯人当场就招认了。”小福尔摩斯问道。
“你知道那位第一时间冲上舞台的贵族男士吗?”警官意味深长地看向艾瑞克。
“埃德加·布鲁诺子爵?我们在某种意义上算得上老熟人。”艾瑞克以一种很普通的那种听到熟人名字的神情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当的好奇:“他怎么了吗?”
“过于积极了。”雷斯垂德警官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压低声音说。“我是说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声不是吗?”
“什么名声?”厄休拉好奇地问。
“哦,这个可不是小姑娘适合听的。唉……不过,听听也没有坏处,毕竟现在这个世道人心难测。”雷斯垂德警官有些犹豫道。“不过,我也只在这里说,他们那些长相还过得去的贵族小子没一个好东西。”
“他很热衷混迹在女人圈子里,和已婚的贵夫人也有交往过密的情况。就,贵族的那种花花公子做派,不算特殊,但是那家伙脸长得过于好看了。说道这里我在这里就充一次长辈,华生小姐,您最好避免和他在社交场合打交道,以免惹上麻烦。”
“所以才说是唐璜吗?”厄休拉看了一眼艾瑞克。
“啊,每次就是唐璜。形容很贴切嘛。那些女孩也很着了魔似的,以前还有几个身份挺高的贵族小姐为他要死要活的。不过当然,最终他哪个都没选,那些姑娘在闹了一场大事后,不是被家人送出国,就是修道院去了。”
“哈。”厄休拉给小福尔摩斯使了个眼色,这可不是普通的花花公子档次了,是祸水。
“您说的有道理。在这种情杀案件中,一个常年深陷绯闻的家伙如此积极,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艾瑞克一本正经地应和着,然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凶器在您这里吗?”
“在呢。还是那个漂亮贵族给我的。”警官先生耸耸肩。
“我可以看看吗?”艾瑞克一副非常感兴的样子问道。“听说是道具匕?”
“照理说是不可以的,不符合规定。不过既然是你,看看也无妨。”雷斯垂德警官招呼部下递上证物袋。
“精心准备的一场报复,把原本的道具开了刃。这么小的匕却可以第一次就精准捅到要害。第二次就直接割了对方的大动脉。啧啧啧,爱情燃起的妒火真是可怕。”
艾瑞克福尔摩斯重带上手套,再次捧起了那把匕。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雷斯垂德警官在一旁打量他的神色。
“并没有。”艾瑞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匕还给了一旁的年轻小警员。
“哈,年轻人。和福尔摩斯先生好好学习,你还差着远呢。当年我们办案的时候,你叔叔……”
在漫长岁月中,经过一次次打脸,终于进化成福尔摩斯先生的迷弟的雷斯垂德警官,在谈起年轻时候的事情滔滔不绝。
厄休拉在一旁围观,拼命忍笑。虽然有些对不起雷斯垂德警官,但是没办法,要说对方年轻的岁月,她脑海里第一出现的就是《血字的研究》里面这位警官先生活蹦乱跳,得意洋洋和福尔摩斯先生唱对台戏的模样。
即使在空屋案后,也就是现在的对方看起来又可靠又忠诚,但是在前期的出场中真的承担了所有笑果。
“长官。时间不早了,您看……”部下在看了看表以后,小心地提醒。
“啊。现在几点了。该死,这个点了,我还得回去写报告。今晚又要通宵了。”雷斯垂德警官就着部下的手看了下时间,抱怨道。“无论什么样的凶手都喜欢选择在晚上行动。”
小福尔摩斯笑道。“将灵魂投入黑暗的人们,会下意识选择夜晚的庇护,以为夜色将替他们掩盖一切。”
“但其实是保留了一切。”警官哈哈笑了起来。“一些在闹市的案件要是生在了白天,可什么东西都不会给你剩下。那些无聊的闲汉和八卦的妇人会将案现场的每一个角落都踏遍。”
“啊,我真要走了。回见了,华生小姐,艾瑞克。”雷斯垂德说完,就匆匆带着部下离开了。
“你又看了一遍匕。”厄休拉看看明显是现了什么而变得神采奕奕的小福尔摩斯。“看起来有所收获?”
“圣力因为时间的流逝,基本消失了。不过……”艾瑞克的目光转向厄休拉手臂。
“你的手套呢?厄休拉。”他问道。
“在这。”女巫小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指了指在空座椅上那副被揉成一团的可怜的手套。
艾瑞克挑出了左手那只,打量起来。
“果然如此。”
“果然什么?”厄休拉好奇地问。
“那只他接触过的手套,也有力量残留。”小福尔摩斯晃了晃手套。
“所以……”厄休拉不解地看着他。“既然如此,对方确实和这个案子没关系?”
“正好相反,恰好证明了是有关系。”
“那就边走边说怎么样,想散步吗。”厄休拉远远望了一下楼下的情况,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