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陶老先生就跟慕羡礼说好,让自己的孙儿陶从知这两天就过平城来给慕云殊诊病,然后再商量着要不要改药方子。
在陶从知过来的前一天,慕羡礼原本还在京都忙那个大型墓葬的收尾工作,因为惦记着慕云殊的事情,他特地抽了时间赶了回来。
这个刚刚步入五十岁的人,在多年的忙碌操劳中,两鬓渐白。
慕羡礼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彼时,漆黑的天幕里也开始坠落急促的雨。
近来平城多阴雨,而此时此夜,这场雨来得也很快,就如同慕云殊在得知慕羡礼回来的消息时,他踏出院子的步履匆匆。
这些天以来,逐星已经开始了解这个的世界里,那许多奇的事物。
她最喜欢的,是坐在沙上,跟慕云殊一起看那个挂在墙上,扁平方正的,叫做电视机的东西。
真的好神奇。
就如同仙人的幻术,如同是乍现的海市蜃楼,将这大千世界里所有的一切,全都收罗进那个方方正正的电视机里。
她可以在那里面看到好多人,看到好多的事情。
此时此刻,逐星正坐在沙上,吃着慕云殊递给她的小饼干,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贺姨的声音。
她敲了门,送了一碗银耳汤进来,脸上仍是笑着的,“先生忽然就回来了,也没打声招呼,我还得去厨房再给先生做一顿晚饭。”
逐星趴在沙背上,看着站在那儿的慕云殊。
他几乎是在听见贺姨的这句话时,神情就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贺姨却惦念着该做什么菜的事情,没有现慕云殊的异样。
送了汤之后,她转身就离开了。
也是这个时候,逐星见慕云殊忽然回头,望向她。
她说不清楚,他那双眼睛里闪动的,究竟是怎样的复杂情绪。
手里捏着半块饼干,逐星愣在那儿。
“逐星,你知道……”
彼时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窗外的雨声仍打在檐上,落在廊前的栏杆,落在地上,出清晰的响声。
他话说一半,忽然顿了一下。
然后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嗓音有些干,“你知道,他是谁吗?”
逐星诚实地摇头,又继续望着他。
彼时,房间里只开了两盏灯,电视机里仍然播放着热闹纷杂的声音,他站在交错的光景间,忽然向她伸出了手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