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笑脸相迎,殷勤的接过他的外套:“你回来了呀?”
霍霆烈又瞥了一眼。
变脸倒是很快,像唱戏法的。
此时,那位“唱戏法”的女人笑容更加甜美,就差替他端茶倒水了。
霍霆烈挑了挑眉:“刚刚在做什么?”
江柔拉开椅子,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柔声道:“没什么,只是处理了几个下人。”
她观察着他的神色,并没有现什么不悦之情,心里松了口气。
江柔可不想刚开始过好日子就和这位雷霆脾气的军人吵架大闹个几天几夜的。她不做什么越界的举动,他也犯不着不挑刺。这样和和气气过日子最好,虽说只限于表面上。
吃饭前,江柔和他商量:“下午的时候,我去了几个铺子。母亲的意思是,有意让我接手过来。”
霍霆烈默许她继续说。
江柔的手指捏着那只银柄小勺,在咖啡杯里转了转,她放柔了声音:“我们两个的关系,和平常夫妻是不太一样的。我想着这些要来先问问你的意见。”
她视线诚恳,说话时有理有据,娓娓道来,听起来令人愉悦。连着那张漂亮脸蛋,也增色不少,她穿了一袭月白色的旗袍,身上曲线凹凸,柔软的如江边嫩柳,被风吹拂起细腰来,一晃一晃。
“不太一样”这四个字,好像加了着重音,一下子将霍霆烈拉了回来。
他松了胸膛前的几粒扣子,姿态放松,以一种平易近人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所以呢?”
“这些都作为婚内财产,我是没有任何私心的。”江柔朝他笑了下。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毕竟她的私心可不小,都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霍霆烈微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他道:“随你。”
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江柔用公筷给他夹菜:“你最喜欢吃嫩江的大闸蟹,下午我托管家从市场上带了些。这个季节螃蟹长的正好,用来吃蟹膏。”
霍霆烈微顿。
因为心里有了底,江柔没什么好担忧的,解释道:“是娘告诉我你喜欢吃的。”
霍霆烈只嗯了声。
临晚上休息,江柔拿着水壶浇花。浇完了花,霍霆烈从浴室出来。他生的一副好相貌,冷冽的眉眼总会不自觉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来。他尾还在滴水,滴到那件黑色金边睡袍上,晕开。
出于“关切”,江柔问:“用不用帮你吹干头?”
霍霆烈拿着毛巾的手停下动作,好像在思考这句话是不是对他说的。
他说好。
这会儿已经有了简易吹机。江柔让他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她。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中,霍霆烈感受到一截柔若无骨的手指在他的丝间梭巡轻按。烘干机传来的热气中,那股香气也是甜的,好闻的。难道她用的沐浴乳和他不一样?还是喷了香水?
江柔关了开关:“好了。”
镜子里的男人黑半干,已经没有了肉眼可见的水滴。那双漆黑眸子,有了柔软的弧度,直直望着她。
江柔没看出来什么别的含义。她收起烘干机,放进收纳盒里:“明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显然他不知道。
江柔:“明天是我回门的日子。请你推掉一切杂物,和我一起回去。可以么?”
霍霆烈还没有思考,回答却先行一步出来:“可以。明天我的工作不多。”
说完后他心里又奇怪起来。明明应该先想一想再回答的。或者应该先拒绝她,看一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闻言,江柔放了心,把那张大床中间用抱枕给隔开,向他说了晚安。
关了一盏床头灯,屋里幽幽亮着。
夜风吹拂,窗台上的花苞滴着水珠。
霍霆烈的视线停留在梳妆镜前烘机的盒子上。
第二天,江柔起了个大早。选衣服,梳妆,去厨房打点回门的礼物。
家里的江父江母不知道有多担心,生怕江柔在霍家受委屈。原主那一世过的多憋屈,江柔都要一一讨回来。
为了妥当,她选了一身酒红色丝绒绸缎旗袍,外面披着层白绒小氅。这颜色显白极了,既贵气又雅致,把整个腰身勾勒极细,戴一条珍珠项链,髻盘起,耳坠明月珰,像极了个雍容华贵的少奶奶。
霍霆烈晨练回来,现那人已经帮他把衣服都选好了。江柔使了个心眼儿,替他选了一条暗红色的领带。两个人站在一处,就像是穿着情侣装,很是登对。
江家,江夫人一大早上就派人去采买吃食,又把整个客厅细细洒扫一边,一边一角都不放过。按理说,妇回门,大哥与大嫂应该也在。江凛和李弥却迟迟不来。
江老爷来回踱步:“这都几点了?凛儿怎么还不来?叫女婿看见了笑话。”
江凛正在马车上慢慢悠悠。李弥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挑开帘子:“什么时候到?”
江凛:“你着急?”
李弥:“我怎么会着急?我是着急去看看你那宝贝妹妹嫁到那么大家大业的霍家会如何,是真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还是骗我们玩儿呢?”
江凛叫车夫加快度。一想到当日里那个便宜妹妹竟然拒绝把田地分给他,江凛叫一肚子气,想了想,妻子说的也对。又不免洋洋得意起来,在家里那么得意有什么用?还不是在人家家里面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