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是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这个红袖姑娘,穿的不多,年龄不大,古灵精怪,完全就是个黄毛小丫头。
要是沈浮买了那个明月姑娘,他说不得还要担心一下自己和好友的小命问题。
但这个小丫头……长公主的气量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沈浮冷眼看着,既不反对,也不承诺,只是在小丫头准备上前抱她的手的时候,利落地抽了出来,也不管她愣神伤心的表情,对老板说道:“人我就先留在这里了,明天日落之前,我希望她能被送到我面前。”
老板的大手拉着红袖姑娘细细的胳膊,将脸上布满委屈的小女孩拉到自己身边,对沈浮说道:“当然,祝君顺心如意。”
……
“啧啧,你没见那小姑娘看你的表情,像是在看负心汉一样。”
楚白歌抱着胳膊,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说你,到底哪里讨女人喜欢,怎么一个二个的,眼里都只看得到你,看不到我呢。”
沈浮淡淡地道:“因为我付了钱,你若是想要,大可把明月姑娘买下来,反正红袖不是说了吗?能帮你砍个价,两千两银子砍到一千八百两,你还赚了足足两百两呢!”
“我缺的是那两百两银子吗?”穷人有穷人的悲哀,楚白歌早在看见第一家店铺里卖的东西的时候就知道,今天他注定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楚白歌又道:“你买那红袖姑娘做什么,钱多了烧得慌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这钱还是长公主给的吧?用一个女人的钱,去买另一个女人,啧啧,说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戳着你的脊梁骨骂。”
不等沈浮回答,他狐疑地道:“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思来想去,楚白歌只想得出这个原因。
如意楼里众多美人,除了红袖姑娘一看就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以外,其他都是大人了。他是知道自己好友的脾气,成年人若是无病无灾,就是哭瞎了眼睛在她面前,也未必得到了一个眼神,可如果是没成年的孩子,就是走路磕绊了一跤,也能让她多看一眼。
“你可听说过沧海会?”
楚白歌道:“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沈浮没等他回忆起来,就接着说道:“沧海会是余杭运河上的一个帮会,会里多是水手一类在河上讨生活的人,势力范围极大,可以说是余杭运河上的地头蛇,凡是在余杭活动的商家,若想通过运河挣钱,可以不打点官府里的人,但不能不给沧海会送孝敬。”
“想起来了!沧海会的会长,是不是那个传说中能一掌拍断河水的范沧海?”
提及沧海会楚白歌没有半点印象,但要是说起沧海会的会长范沧海,他可以滔滔不绝地讲上一整天。
“范沧海的武功在江湖上实属一般,唯一出名的便是一招沧海掌,据说是他在河上跑货的时候悟出来的,能够一招劈开江河,厉害非常……”
说起范沧海,楚白歌就忍不住感叹自己的青春岁月,“当年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也想过要不要去余杭找范沧海,据说只要肯在余杭的渡口干满三个月的活,就能够加入沧海会,甚至拜师范沧海……”
沈浮问他:“你见过范沧海吗?”
楚白歌道:“见过一次,是在一个商会上,远远地看了一眼,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那你一定不知道,他有一个出身不凡,而且非常漂亮的老婆。”
楚白歌顿时八卦起来,“真的,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
初入江湖的少侠们,十个有九个的下场,都是到沧海会的地盘上扛包赚钱。
范沧海虽然是一会之长,但他并没有耽于享受,反而三五不时地,就会出现在渡口扛包,如果不是旁人指点,任谁也看不出来,那个五大三粗,一个人能扛起数百斤大包的汉子,就是沧海会的会长。
沈浮去渡口找朋友的次数多了,和范沧海不熟也熟了起来。
他虽然是个大老粗,却是个很细心的朋友,每次见到沈浮,都热情地招呼她到家里去喝茶。
沈浮道:“我不光见过他的漂亮老婆,还见过他的漂亮女儿。”
楚白歌道:“有多漂亮?”
沈浮道:“就像红袖那么漂亮。”
“怪不得……”楚白歌突然怔住,原本他以为沈浮买下红袖,是因为见到她想起了朋友的女儿,但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不成红袖姑娘就是范沧海的女儿?”
沈浮道:“我不敢十成十肯定。”
楚白歌问她,“那你敢肯定多少?”
“十成九应该是有的。”
那和十成十有什么区别?
楚白歌心道坏了,拉着沈浮就准备往回走,“不逛了不逛了,我们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你慌什么慌,我都不着急!”
楚白歌疑惑:“她不是你朋友的女儿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既然出现在这里,要么是被人拐卖了,要么是沧海会出了事情,甚至是我的朋友都已经遭遇不测,我就是再着急,也得先将事情一件件地处理完再说。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顺心如意和沧海会之间没有关系,说不定我们把顺心如意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沧海会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也就浮出水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