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地上的女人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你们当真以为那些男人无辜吗?若非他们贪花好色,明明有妻有子还要寻欢作乐,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如何会落入我的手中……便是死了……也是他们活该……”
“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负心寡幸,薄情薄义……我那好夫君,路遇劫匪时用我买了平安,我好不容易逃回去又嫌我失了清白,说什么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饶我一命,让那毒妇毁我容貌……”
“我做错了什么……只因为我没有在劫匪侵占我的时候自尽以证清白吗?哈哈哈……说什么逃得一命必以正妻之礼相待,这便是正妻之礼?这便是你们读书人的义……一群狼心狗肺之徒,一群衣冠禽兽之辈……”
楚白歌露出不忍的神情,“她倒也是个可怜人。”
他这个受害者都说出这样的话,更别说旁观者了。
和楚楚可怜的女人相比,沈浮都显得面目可憎起来,仿佛没那么正义了。
“你倒是有本事,你倒是有能耐,你有一身好武功,离了男人也活得,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害死相公的女人,她们何其无辜?”沈浮冷笑一声,半点不为她所动,“这世道何其艰难,没了丈夫,若是家境优越还好,尚有娘家撑腰,若是家境平平的,为死去的夫君守节都是小事,怕就怕有那种让妻子陪葬的家族……”
赵国对女子的约束倒不比前朝。
前朝的女儿家轻易出不的大门,只有贫苦人家才会让妻女抛头露面出来谋生计,今朝开放了许多,尤其是改朝换代之时死了太多青壮年,律法是鼓励早婚早育,寡妇再嫁的。
但律法哪比得过哪些流传了数以百年计的家法。
夫死妻从,以保清白,种种恶习,屡禁不止。
许多时候,就连官府也管不了当地宗族的家规。
楚白歌从没接触过这些,他惊骇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旁人已经议论开来:“是啊,那些女子没了丈夫,要怎么活下去呢?”
不论那些被毒寡妇采补至死的男人多么风流,多么的混账,但只要他们在那儿,就是一个女子的天一个女子的地一个女子的依仗,毒寡妇倒是顺心如意了,那些自幼接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女子又该怎么办?
两名捕快掏出随身携带的绳索,将女子绑起来,又当着众人的面,在她身上搜索了一番,倒不是要占她的便宜,而是对于这种江湖人士,鬼知道她们身上什么地方,就藏着了不得的凶器,官府吃够了这些恶徒的亏,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流程。
“好了!”一名捕快道,“沈女侠,我等这就将人压回衙门,彻查这歹人的身份。”
沈浮眼珠子一转,拱手道:“还未请教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张龙。”
“在下秦虎。”
“原来是张大人与秦大人,此女就交给二位大人了,还望早些给那些受害者的家庭一个交代。”
“沈女侠有心了!”张龙秦虎面容严肃,“若核实此人身份,确为毒寡妇,还有一奖金要拿,还请沈女侠在酒楼多耽误两天。”
沈浮脸上流露出笑意,“自然,我还等着看她会有什么下场呢!”
三人拱手道别。
两名捕快压着毒寡妇离开,一边走一边呵斥吃瓜群众,“看什么看,回去睡你们的觉……”
众人纷纷散开,沈浮喊住掌柜的,客气地道:“掌柜的,还请留步。”
掌柜的心肝颤了颤,“敢问沈女侠,可有何事?”
沈浮笑了一下,“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请你算一算,这房间里被我弄坏了的摆设,价值几何,您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我该赔偿的也得赔偿。”
掌柜的见她一脸天真的模样,张嘴就想报出一个天文数字,随即又想起她面不改色地一脚踩在女子的头上,将人脸都挤得变形,心中咯噔一下,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变成了:“不值几个钱,不值几个钱……”
最后这钱还是让楚白歌给出了。
自始至终,沈浮就没想过自己出钱。
她救了楚白歌,哪还有自掏腰包赔偿的道理。
好在这小子傻是傻了点,但是上道,沈浮眼珠子刚刚转过来,他就立马掏出荷包。
“多少钱,我赔!”
掌柜的没能敲上一,好歹没折本,看着烂了的门和大花瓶,心里难受得要命,还是陪着笑脸尽职尽责地准备为楚白歌重安排了一个房间。
但自觉清白不保的楚白歌,现在哪敢离开沈浮,总觉得这一刻和沈浮分开,下一刻说不定又有个采花贼要进来,这次进来的是个女的,万一下次来的是个男的的……
他又不是没听过分桃断袖的事情。
他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沈浮,一口一个沈女侠喊得可怜巴巴。
最后放出大招:“沈女侠,我这还有五百两银票,五十两一天,雇您十天好吗?!”
沈浮:“成交!”
楚白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沈浮好像就在等着这句话。
哈哈……怎么可能呢,这可是沈女侠,连衙门捕快都听说过的沈双刀!
怎么可能图他这点银子呢……哈哈哈……对吧?
看着沈浮顺顺溜溜就挣到了整个酒楼半年收益的掌柜: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