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以受一点点伤,一点也不!
悲歌后而至。
饕餮的度最终还是没有快过度全开的刺客之王,在中途被悲歌刺穿腹部,而从背后袭来的将夜双手持短刃,狠戾地劈下,几乎将整只妖兽一刀两断。
他未顾忌背后的血雨,而是毫不犹豫地落地,上前将顾君行狠狠地揉进怀里,手指用力扣紧了他的背。
胸膛紧贴之余,下颌还抵在他的肩膀上。他在重重地喘息。眼神还有些涣散失焦,甚至身体还在微微抖。
顾君行从没见过将夜怕的这么厉害,他伸手拭去他脸上的鲜血,却抹开了刺客眉骨处的一滴鲜血,仿佛最艳的花,让他的容貌俊美的近乎锋利。
“你怎么来了。”将夜的声音有些不稳的嘶哑,他在将顾君行按在怀里时,才稍微有了些实感。
顾君行沉默了一下,眼底有着近乎执拗的坚持,他道:“作为指挥,我得对我擅自行动的执行官的生命负责。”
“……败给你了。”将夜半晌没有作声,然后微微叹息,他早就该想到,顾君行的性格可不是能安然在安全地带等消息的。
“我得亲自来罚你……好了,我没事。”顾君行本想摆出斥责的模样,却因为触及到将夜微颤的脊背,弧度也变得温柔无奈。
将夜不答,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他,顾君行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像是慌乱,也像是恐惧失去。
面对这个总挡在他面前的男人,他纵容惯了,所以实在无法苛责他的一片赤诚。
于是他叹了口气,撩开他的额,在刺客颤抖的睫毛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仿佛祝福,又像是深爱。
他道:“将夜,你别慌,我在。”
他怔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眼睑上的触感。这个吻轻柔的像是一片羽毛,不带任何情|欲,仿佛只是单纯的亲昵,却让他的脑海瞬间空白。
他即使有一肚子的又爱又恨,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顾君行见他愣住,提醒道:“背后还有敌人,别呆。”说罢,他拍了拍将夜的背,似乎要唤回他的神志。
将夜这才回神,迅地拢起骨翼,化为坚硬的盾牌,挡住了身后一切的一切风雨。他的怀里,一如既往的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顾君行也曾在这个人的怀里看尽天高海阔,苍龙变幻,而如今,在漆黑的地底之中,面对上古妖兽,他依旧义无反顾地冲向他,将他牢牢护在怀里。
将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底情绪翻涌,暗成一片。他动了动唇,想去问这个吻的含义,犹豫再三,却在顾君行抓住他手臂的时候,轻轻地抽了一口气。
“出息了?牺牲自己一只手去抓妖兽?”顾君行垂下眼,看着那明显的撕裂伤,道。
“不是我的血……”将夜本能地反驳道。
“你以为我很好骗?”顾君行声音冷冽动听,像是泉水一般道。
将夜怔了怔,意识到瞒不过去,然后苦恼地低缓了语气,无奈地道:“是我的错,不该自作主张。”
这是他第二次擅自行动,但他这一次认错的心甘情愿。
他转过身面对剩余的五只凶兽,上前一步继续挡在顾君行面前。方才他的战斗模式完全不顾及自我,甚至觉得流血才畅快,现在他却有了顾忌和牵挂。
顾君行却道:“你能牵制住剩下的这五头吗?我可以把他们永远封印。”
将夜一怔:“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怕你……”
顾君行无奈:“我又不是琉璃,没那么容易碎,再说,只要抓到机会就可以一次将他们解决。”他看过将夜战斗的疯狂劲儿,完全不顾自己,实在不想让他再去硬碰硬了。
对顾君行的术法能力,没有人比将夜更加了解了。他说能做到,就一定能。
“得令。没有人可以越过我打断你的术法。”将夜伸手一召,饕餮尸上的悲歌飞回他的掌心,金芒与右手闪烁银光的讨逆辉映,在漆黑的洞穴中格外耀眼。
他战意勃勃,气势比之前更胜。兴许是因为这次他的背后有顾君行。他强悍又脆弱,需要他的保护。
而将夜便会成为他最坚不可摧的一道防线。
余下的五只凶兽觉得将夜像是变了一个人,仿佛有无尽的斗志,只身一人冲入他们之中,刀锋过处便会带起血雨。
将夜正在把他们往一处引。他的每一刀都经过精确的计算,羽翼掠过之处,他都以最坚硬的金线将其悄无声息地绑缚。待他穿梭一个来回时,凶兽皆现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控制在了原地。
刺客手中的线这才显形,他右手用力拽住,似乎要与五只凶兽较量力量,而对方却惊恐地现,现在他们五只合力也刚不过这个恐怖的银男人。
“我劝你们乖乖别动,我的刀可不长眼。”将夜微微冷笑,道。
凶兽似乎也被这个与他们斗了半晌丝毫不露疲态的男人震慑,挣扎的动作也顿了一下,随即出尖锐的嘶吼,仿佛要将其扒皮拆骨。
而将夜却丝毫不放松手中的线,向后一瞥。只一眼,他就清楚顾君行的意图。
顾君行已然画完了封印阵法,同时也看向了他,微笑着点头。他的脊背挺直,如松如竹,仿佛是怎样都折不断的风骨。
他准备好了。
将夜勾起一丝笑,然后瞬间飞掠远处,将动弹不得的妖兽抛在原地。他稳稳地降落在顾君行身边,看着面前的妖兽陷入一片金光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