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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边缘的动静着实不小。
即使是战局中央的血族公爵,也被这威压惊的一跳。当世代最有前景、最强的两位修士就在他面前被困在祭坛上,除非是天地玄黄四大长老皆至,否则也无人可阻挡他毁灭玄天大阵。可这来的人,又会是谁?
西方的情报网毕竟还没有更,他们只知秩序之卷的持有者是个普通人类,却不晓得,他身边会有将夜这样级别的人物出现。
他收起脸上的得色,看向自东方飞来的一条龙气凝成的金色巨龙。龙高高昂起,满带怒意向他撞来,身上竟缠绕着金色的绳索,将其牢牢缚住,让其无法逃走。
这样纯净强大的龙气,他手下的血族大军亦然要避其锋芒。
安德烈公爵从高天之上的华丽座椅上站起身,背后也张开蝙蝠一样的双翼,腾身而起。他背后乌压压的血族大军皆散开,让这金色的巨龙生生闯入战局。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自言自语道:“他们是谁——?”
“这是——”叶之问擦掉嘴角的血,瞪圆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这是之前跑掉的龙气,他们居然真的把它抓回来了?”
“来者是谁?”容砚却是没见过将夜和顾君行的,他被灵丹妙药这样一灌,也恢复了些力量,勉力扶着白玉祭坛的边缘支起身子,看向遥远的天边。
“别担心,他们是队友。”叶之问轻快地挑起嘴角,揉上他凌乱的黑,狡黠一笑:“我来之前刚刚忽悠进联盟的,怎么样,厉害吧?”
金色巨龙上确实有两个身影。
龙气朝祭坛直直撞来,澄澈而强大的力量将缠绕在祭坛周围的黑色光芒驱赶,然后如蛟龙入海般源源不断地回到祭坛之中。出去浪了一圈就被吊打回来的龙气委屈不已,但形势比人强,它到底也是回到祭坛,打算再睡个几千年了。
银白袍的男人左手扶着顾君行跳下来,右手一扬,将绳索从容收回,金色的绳索在他手臂上缠绕几圈,亲昵地蹭了两下,然后又恋恋不舍地变成了袖口灰色的绑带。
“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兵器?”顾君行伸手摸了摸他皮革的腕甲和上面绑的绑带。但他问过后,却觉得有些不妥,打探刺客的底细实数冒犯,于是道歉说:“抱歉,我不该问。”
而刺客也不恼,看样子骑龙让他难得想起了当年意气风的模样,便笑道:“底牌总是不嫌多的,你会慢慢现的。”
顾君行心里一动,这句话意味着将夜将会跟在他身边很久,他也不介意分享自己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不知怎的放下了心。
“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叶之问右手用七星剑拄着地,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脸上带着久战后的疲倦,但是精神依旧不错。
虽然与对方并非熟稔,甚至还短暂地交锋过,但目前和将夜站在统一战线,让他觉得由衷地庆幸。
叶之问甚至想帮血族公爵点个蜡。
将夜看了看薄薄的结界,被冲击了接近半小时,玄天大阵现在就是个脆弱的窗户纸,随手一捅可能就破了。
于是将夜解下他白色的外袍,给顾君行系好,然后道:“分工一下,你在这里重塑阵法,我负责把他们挡下来。”他顿了顿,然后说道:“披好我的衣服,可以防御一些攻击。不过,不会有任何人可以越过我的,放心。”
顾君行被带着些许体温的白袍盖了一头一脸,面前是银男人微微卷翘的淡色睫毛,他若是真心对一个人好,几乎可以无微不至。
顾君行倒抽一口气,心里却生出几分荒诞来,他的理智告诉他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温柔,对方必有所图,但在看到那双眼睛时,却又化为一声叹息。
将夜给他整了整袍角,上下打量,确认脆弱的像玻璃一样的人类被好好地保护起来,才满意地转身,手中袖剑格拉一声出鞘。
毕竟人类的身体经不起受伤。将夜想到,他得再细心一点,保证对方别受伤才行。
若是磕了碰了,他又该再去哪找这个丝毫不负责就随意去死,让他咬牙切齿多年,却又恨不起来的挚友。
白玉祭坛上金光大盛,龙气也随之汇集,不再溢散。阴云密布的京郊天际亦然被金光冲击天穹,露出些许澄澈的天色来。
少许天光透过云层洒在立于祭坛上的众人身上,让叶之问和容砚纷纷提剑,那种即将就义的悲壮感被一扫而空。
叶之问抬起手臂遮了遮阳光,将夜那副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和容砚的存在太过多余,甚至不敢吱一声打断大佬秀恩爱。
将夜则是调整了一下臂甲,十分平静地迈出了最后一层结界。
结界外仍有无数血族蝙蝠在撞击结界,被结界灼烧一批后,又源源不断地补充飞来,祭坛下的白骨陵园,已然有了成山一样的怪物尸体,散着腥臭的血味。
随着他出来的叶之问和容砚,则是面容沉静,唯有一双执拗的眼牢牢锁住高天之上的血族公爵,仿佛要将其斩于剑下。
“那只血族我去。”将夜道,然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伤势略重的容砚,却也没有强行要他休息,反倒是尊重了他的意愿,道:“他在里面补玄天大阵,你叫容砚?压阵吧。”
“我明白了。”容砚也没强求一定要杀公爵,他的伤都是安德烈公爵造成,他很清楚自己是打不过对方的,不如将自己余下的力量挥在该用的地方。比如帮这位前辈守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