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将夜侧头看向他,询问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龙气在向东边汇合,那里是结界裂口,不能让它出去。”顾君行指了指东边的天际,然后歪头看了看将夜,言下之意便是要他带他去了。
靠他自己的走路度,等到了怕是黄花菜都凉了。顾君行仿佛知道将夜不会拒绝,更是主动拽住了刺客的白色衣袍。
“还上瘾了。”将夜无奈,单手将青年拽进怀里,手心贴着他柔韧的腰,将他横抱起。“度有点快,抱紧我。”
“换个抱法行吗?”再次被公主抱的顾君行笑容僵在了脸上,挣扎失败。
“这样最快。”将夜理所当然地道。
“……”既然要乘高铁,没有站票只有卧票也得忍了。
这次碍于这里是血族公爵可以感知到的距离,将夜没有展开他那过分招摇的羽翼,而是让顾君行体验了一下刺客之王的疾行度。
将夜怀里抱着顾君行,在荒原上疾走的度却与飞行不差多少,他每一次跳跃时,肌肉如同豹一般紧绷,有种搏动的生命力,他疾行的身影是一道烈风,席卷过荒野平原,万物皆被抛在身后。
顾君行只觉得原野上的风如刀一样刮着他的侧脸,失重感贯穿始终,耳膜也一阵轰鸣。
在风声中,将夜的侧脸专注而冷峻,当真是像亘古不化的冰雪神祇,无法接近。
即使拥有此世最强的法宝,他依然是个脆弱的人类。顾君行难受的皱紧了眉,想着忍过去就好。
可是神祇却为他低头了,声音低沉悦耳,在风中清晰可辨。
他询问道:“耳鸣吗?”
顾君行有点睁不开眼,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抱住他的刺客短促一笑,用手遮住了他的耳朵,他的手心温热,确实隔绝了风和噪声,让他的神情也舒缓下来。
将夜见状叹了口气,人类真的是脆弱的生物,像玻璃一样,他得护的更紧一些才行。于是将他拥的更牢了一些,说道:“忍一下,快到了。”
说罢,他足部力,踏上一个山丘,向高空中一跃,腾身而起。
结界边缘,他自然也不再顾忌,背后黑色骨翼霎时展开,遮天蔽日。
“处理的来?”将夜放下捞着他腿弯的手,改为单手环住他的腰,带着他悬停在高空之中。怀里的人类虽然总是不以真心示人,常年带着没温度的虚假笑意,这时候心脏却跳得很快。不知是因为未知的挑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游刃有余。”顾君行轻描淡写地回答,与平日温良谦恭浑然不同,他神色冷淡而倨傲。
将夜无害的时候,像个讨赏的大猫,唇无意在他柔软的黑上擦过,然后神色自若地道:“别乱动哦,掉下去可就不好了。”
“你不乱动,我就不乱动。”顾君行感觉自己的腰被捏了一下,微微有些麻。他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将夜的手背,挑眉:“你在干什么?”
“别绷的那么紧,放轻松。”将夜声音轻快,笑道:“还有我呢。”
顾君行一怔,好气又好笑。将夜这是怕他第一次面对这种东西太紧张,刻意调侃让他放心呢。
殊不知,这对他来说,真的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他召唤出金色的卷轴,让其在手心中展开。他的翻阅度极快,几息后便有了对策。
秩序之卷承载无数知识、禁术与力量,他的持有者将平步青云,坐拥日月河山,天下无敌。
这并不是一句虚言。
顾君行咬开指尖,用鲜血在手心中画出一个复杂的阵法。本应纹路繁复,但他下如神,一蹴而就。
“将夜,能在往上飞一点吗?”顾君行用手肘往身后轻轻捣了捣,道:“这个高度不够。”
“你想做什么?”将夜抱着怀中的人类,依言振翅向上飞。四周溢散的金色龙气,正在向着结界最薄弱之处冲撞,这些被困了几千年的地脉龙气没有神志,被黑色的妖气裹挟着,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手缚苍龙。”顾君行一笑,手中的阵法出血色的亮光,凝成灵活如蛇的绳索,向着席卷而来的龙气而去。
金色苍龙凝成实体,向着千年来第二个敢挑战他的人类出愤怒的龙吟,血色术法穿过它的龙角和利爪,编织成细密又坚固的网,牢牢地将他绑缚住,但这依旧无法停住龙气的余波。
它虽只是部分龙气,但也有千年修为。神龙空中摆尾,那灵活的尾部如一道尖锐的利刃,将术法狠狠割开。
可第二道术法转瞬又至。
——坐困愁城。
仿佛是经过精密计算,在苍龙刚刚摆脱捆缚的那一刻,金色的楔子从天而降,穿过苍龙的腹部,将其牢牢钉住。巨龙挣脱不得,昂号天,接着又从空中落下楔子,钉住了他的爪、尾与脖颈。
化为实体的龙气被这样一抓,也无法再化为虚幻流散而去。而顾君行又从容地打出第三道术法。最澄澈的净化之光,让如附骨之疽一般缠绕在金色龙气上的黑色浊气悄然散去。
苍龙已缚,但余波仍在,金色虚幻的龙气如钢针一般,向着半空之中的二人,如狂风暴雨般刺来。
将夜单手按住顾君行的头颅,把他抱得更紧,羽翼一拢便将其牢牢护在怀里。针雨袭来,整个空间便都是覆盖之地,躲无可躲,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