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斜阳红得像火,在她眼前一点点沉落,亦如她阴差阳错捡来的生命,短暂得眨眼便逝。
“秋小姐?”半晌没得到她的回答,那头试探着唤了声。
秋名唯压下陡然低落的情绪,打起精神回应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周秘书。”
那头惶恐:“哪儿的话?为小姐办事是应该的。”
又想到什么,周秘书问,“对了,因为顾迟先生提前给您立了墓碑,现在沛城很多人都以为您已经去世,需不需要我帮您辟个谣?这样总归不吉利。”
都是要死的人了,辟不辟谣又有什么关系?
秋名唯:“不用,就让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免得接下来所剩无几的日子还要被6景深那个渣男给纠缠,扰了她的清净。
周秘书又跟她确认了一遍遗嘱的事,听说给的支票薄原彻一分钱都没动,已经过期,秋名唯想了想,这样解决:“支票他不肯用,那就等我离开乐城之后直接把钱打进他的账户里,其他财产还是跟我们说好的一样,我死后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一分钱都别便宜了6景深。”
周秘书会意,认真记下,最后按捺不住,克制着悲伤情绪和她道别:“您多保重。”
“嗯。”秋名唯应着,“这段时间谢谢周秘书关照了。”
挂断电话,她闭了闭眼,好些情绪翻滚在胸腔。
说到底,她再洒脱也是个凡人,在生死面前依然难免留恋不甘。可惜,无论她再怎样抗拒,也做不了主,就像原来世界被人害死、就像她莫名其妙穿进了这本书。
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薄原彻来的微信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晚饭有你喜欢吃的~】
单是从这段平板的字里都能感受到屏幕那头的雀跃,就像是盼着主人回家的狗,身后的尾巴能摇成螺旋桨。
秋名唯很想笑,却现怎么都笑不出来。她关了手机,重望向遥远的地平线。
她想一个人待会儿。
天色一点点变暗。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马达声由远及近。
两束车灯打过来的时候,秋名唯回了头。就看到前不久才警告过的贺鸣再次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她现在正心烦,开口便没客气:“我记得我有说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贺先生,你是听不懂人话?”
活了二十几年,贺鸣头一次遇见这么带劲儿的女人,一次次地给他惊喜,一次次踩他头上作威作福,以他的脾气早该给她点颜色瞧瞧,可就像得了斯德哥尔摩似的,她越是把他的脸面往地上扔,他越是忍不住对她朝思暮想。
上次被她拒绝后,他找人仔细查了她,没想到竟然查出令人意外的结果!这个轻狂又潇洒的女人,居然会是沛城秋家那个倒追男人的小白花千金!
传言,她爱惨了6景深,为他舍弃自尊抛下颜面,丈夫和小三出双入对也不吭一声,后来秋氏掌舵去世,她没了靠山,便被丈夫逼着离了婚,成了整个沛城的笑柄。
还真是…难以置信。
要不是对方有足够充分的证据,他险些要以为是弄错了人!他很好奇,到底是传言添油加醋过于夸张,还是离婚让她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