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转过身,看着他道:“你知道的,我们不能像之前那样了。”
妈妈的死在她心里重过了万千,她已经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是什么,只是因为那微不可提的愧疚想要拖延些时间罢。
陈湮潇只死死地盯着她,又一次问出:“为什么?”
付懿看着少年有些苍白的脸,忍着心疼狠下心,淡淡道:“当初我没有承诺你什么,你想要的我也给你了。现在我和沈则言……没有意外的话,会联姻。”
她顿了顿,克制着轻颤的声音继续:“我需要对自己和他即将到来的婚姻负责,处理好自己和你的关系。”
若不是那偶尔泄露的颤抖,她的声音冷硬,听上去可真是绝情得很。
陈湮潇静静的听着,此时心脏好似停了跳动,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疼痛,好似他已经失去了灵魂,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付懿说完,也没再说话,时间也好似静止了下来,除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几缕微风,空气中寂静得可怕。
倏然,少年低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在这安静的夜晚,听上去毛骨悚然。
付懿开了开口,只觉得有冷气从四面八方渗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遍骨生寒。觉得可怕,更多的是心疼。
她正准备说什么来安抚他,陈湮潇的笑声却戛然而止,他手里的戒指和协议书也在不知不觉中掉到了地上。
他捧住付懿的脸,黑漆漆的眼眸中带着疯狂的执着和迷恋,幽幽出声:“那在姐姐结婚前,和我最后再做一次。”
付懿缓缓睁大眼,突然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怒道:“你疯了?”
她很生气,生气他为什么如此不在意自己,作践自己,也是心疼他。
陈湮潇用舌尖抵了抵被打的那边脸颊,伸手握住付懿打他的那只手,低头下去深深嗅了一下,低笑道:“姐姐没有上次用力呢?是心疼了吗?”
他说的上次是两人重逢那次,付懿将他打得嘴角都渗出了血。
付懿无言以对,有些绝望,她早就应该知道,这狼崽子是她招惹不起的,招惹了便轻易甩不下。
陈湮潇舔了下她的手,付懿倏地缩回手,他不以为意,继续凑过来亲吻她嘴角,如同幽灵一般的声音低低道:“姐姐,我早就说过我就是疯子。”
话落,他再次狠狠堵住付懿的嘴,在她口腔中为非作歹地乱搅。
付懿缓缓闭上眼,她放弃了,堕落地和少年一起交换着深吻,在少年的吻向下时,她哑着声开口:“你说的,这是最后一次。”
陈湮潇没有回答,只是吻得更重,更要命。
最后两人怎么到楼上,怎么去的卧室,付懿都已经没有意识了。
只在她晕过去的一瞬间,模模糊糊地听见少年狠似的说:“姐姐要是敢和他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应。
早上阳光已经大片大片地透过窗纱洒进了卧室,付懿才微颤着眼醒过来,她抬手遮住眼睛,才知道大概是又起晚了。
昨晚那小畜生实在太能折腾,差点没把她半条命豁出去。
她想到这里,就感觉到了不对,下意识转头过去,才现床上空无一人。
付懿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起身去楼下看,人也不在,倒是餐桌上摆好了早餐,她用手被试一下盘子,还是热的。
她想到什么,又连忙上楼去卧室,床头柜上没有,她翻遍了卧室里的所有抽屉,都没有见到那枚戒指和协议书。
付懿抬手拍向额头,她真是糊涂了,那小畜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她呼出一口气,突然想到自己刚才找的过程中,好像少了什么。
她立即转身蹲到床头柜前,拉开最下面一个抽屉,果然连他当年送的那个戒指也见了。
付懿按了按眉心,突然就气笑了,这狼崽子,把人家的藏起来不说,连自己送给她的都卷跑了,这是个什么意思?她真是猜不透。
她脑子里回荡着昨晚听到的那最后一句话,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她了解他的,那小畜生什么都能做得出。
可现在她的处境,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投入工作中去。戒指和协议不翼而飞,这几天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去联系沈则言。
好在他也没有来找她,好似真的是给她时间,让她好好考虑。
就连那狼崽子,也像是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一样,也没联系她。她让袁程联系了剧组,说他请了假,最近不在。
这让付懿越不安,可又无计可施,她有心想给他时间彼此冷静冷静,也没去找他。
但时间一天天消逝,付云海也坐不住,他好像知道了孙医生来过a市,正在大力寻找。
上次孙医生来付氏,侥幸没有让他察觉。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付氏除了付云海和周秘书那女人,也没人认识他。他们也不会想到孙医生这么胆大会直接来付氏。
若是让他知道孙医生来过付氏,那就糟糕了。
付懿知道已经刻不容缓,正准备吩咐袁程去找陈湮潇,一个意外的人却联系上了她。
袁程走进办公室,低头汇报:“付总,陈氏陈总的助理刚刚来电话,说想找您聊聊。”
付懿抬头看向他,皱起眉:“他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