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周兄能够答应。”李徽沉声说道。
周澈笑道:“李县令这般客气作甚?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下官便是。下官虽然受了伤,但却也能提刀杀敌。你吩咐的事,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徽拱手肃容道:“周兄,我想和你结为异性兄弟,今后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周澈面露惊愕之色,张口怔怔愣。
“这……你这可不是说笑吧?”
李徽看着周澈道:“周兄,这等事怎能是虚言。你若觉得此事不妥,我也不勉强。”
周澈叫道:“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周澈何德何能,能和你结为兄弟?周澈出身贫薄,岂敢和你结为兄弟?你乃人中龙凤,假以时日必将飞黄腾达,为世间英雄。我周澈若能追随你身边,便已经是平生乐事。怎敢高攀?”
李徽沉声道:“周兄,李徽出身也是寒门,并非什么高门大阀。况且,兄弟结义,以品性相交,意气相投为上,跟出身又有什么干系?这半年多来,我和周兄共同协力,做了许多大事。我觉得我们是意气相投的,所以生出结交之心来。此中绝无其他想法。若周兄觉得李徽可交,你我结交为兄弟,今后同富贵,共患难。”
周澈怔怔的看着李徽,见李徽表情严肃,神情郑重,眼神真挚。知道他不是说笑。心中一时惊喜交加,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李徽见周澈不语,缓缓点头道:“罢了,看来周兄是不愿意了。那也不打紧。即便不结为兄弟,我也视周兄为兄弟。”
周澈叫道:“不不不,我怎会不愿意?既如此,你我今日义结金兰便是。”
李徽大喜,当下两人撮土为香,对着那块巨型石碾子拜了三拜。恰好有燃烧罐中的烈酒,两人刺破手指,滴入几滴血,饮了血酒。
之后两人叙了长幼。周澈几年三十二岁,比李徽整整大了十四岁,自然为兄长,李徽为弟。
“阿兄在上,受小弟一拜。”李徽拱手行兄弟之礼。
周澈眼泛泪光,忙还礼道:“兄弟莫要多礼。没想到……我周澈还能有兄弟。半年之前,我全家被燕人所杀,本以为此生将孑然一身,孤独一世。没想到,现在有了个兄弟。这可太好了。这可太好了。”
李徽心里也很激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在这个时代也是孑然一身的。现在有周澈这个兄长,自然感觉也极为不同。
“兄长,我家中也没有多少人,还有娘和一名义仆在吴郡。今后我家里多了个兄长了。我娘知道她多了个儿子,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今后我的家,便是你的家。你再也不是孑然一身了。”李徽笑道。
周澈点头笑道:“你娘便是我娘,若此次脱困,我要去吴郡拜见咱娘去。”
李徽哈哈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两人执手而笑,甚为欢畅。当此情势危急之时,两人结为兄弟,倒是将危机暂时抛之脑后了。
李徽倒不是一时的冲动,周澈这样的人在自己所见的人之中不多。虽出身寒微,但品德为人是绝对没问题的。他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全力协助。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有抱怨半句,也没有半点责怪,反而还在全力支持自己。和这样的人结交,不是他高攀了,而是自己高攀了才是。
虽然结义这种事有些江湖气,但李徽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么做更能表达自己对周澈心意了。况且,眼下局势险恶,很可能会死在这里,何必多想其他,临死前结交个异性兄弟也是一件快事。
得知李县令和周县尉结义的消息,众人也纷纷道贺。周澈平素为人虽然严厉,但行事公允,不欺压霸凌他人。遇到危险的事情,他都冲在头里,众人对他也都佩服。不说跟随周澈一起的原襄邑军中的手下,便是蒋胜大春大壮他们和周澈相处的也很好。
得知两人结义,自然都是欢喜道贺。只可惜此刻身处敌军围困之中,也不能摆个几桌酒庆贺庆贺。李徽承诺,回到居巢县后,必大摆宴席庆贺。
不久后,李徽召集众人,下达了几条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