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西雅一脚踹开门闯进了内室,不过在见到亚历山大,她突然扬起温柔的笑:“亲爱的,我们家小海音受了委屈正等在楼下呢。”
亚历山大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你……没事吧?”她这笑挺明艳的,就是让他觉得自己好似盘中餐。
“我能有什么事,”西雅收起笑,瞥了他一眼,他可真会破坏气氛,翻了个白眼就转身:“我先下去了,你快点。”
“好,”亚历山大目送着她离开了房间,才一跃下床,地上已经有了积雪,不过他并不在意,看来今天的心情还可以再美一点,穿上衣服,喝了两杯血液,光着脚来到一楼。
而此刻一楼大厅是寂静一片,海音和墨林坐在牛皮软椅上,而洛奇·阿纳斯塔则端着一杯血液肃着脸站立在门口,西雅双手抱臂倚靠在墨林的椅背旁。
“这是怎么了?”亚历山大扣着纽扣,走至跪着的那六个已经被松了绑的安德罗氏跟前,他这一走近,原弓腰站着的白胡子立时屈膝跪下,压抑哽咽。
海音看向还背对着大厅杵在门口不敢面对现实的洛奇·阿纳斯塔,银灰色的眼眸中多了一抹冷意。
“听说你受委屈了,”亚历山大闪身来到他的小朋友身边,用手指戳了戳她手背上的窝窝:“说来我听听。”
“你很开心,”海音扭仰起头看向亚历山大,见他不掩笑意,顿时觉得他真的需要几盆冰冰凉的水:“我没受委屈,不过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我现在都庆幸自己年幼,在相貌上还有展的空间,你这个岁数,怕是空间不大了。”
“扑哧,”西雅大乐,若不是地点不对,她真想抱起伶俐的小家伙用力亲一亲。
亚历山大也跟着笑了,伸手就去捏她颊上的肉:“你说,我是怎么把你这小肉脸给丢尽的?”他活了四千多年,还是头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眼角余光掠过背部僵直还站在门口的洛奇·阿纳斯塔。
海音掏出她卖给白胡子店家的那张血色蔷薇琉璃卡:“你验验这卡是不是真的?”
见到琉璃卡,亚历山大就觉不太乐观,扯着嘴角说道:“不用验,这是我给你的,”虽然血色蔷薇琉璃卡看着都一个样,但也是有区别的,这个区别就只有卡的原始所有者清楚。
“不是假的?”海音将手缩了回来,装模作样地翻看着琉璃卡片:“那我知道了,你这伯爵卡……也就做工比较精致,”撇了撇嘴,轻轻摇头道,“没什么用。”
话说到这,亚历山大再悟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那他这几千年就算是白活了,抽走海音手中的琉璃卡拿近细观卡片上的血色蔷薇,似自言自语一般笑着反问:“没用吗?”
海音点头肯定地说:“没用,今天……”
“没有,我们可没说没用,”湖绿眼男子心中极为恐惧,他努力半生才得以转化,不能折在这:“是……是,”急切想要开脱,可扭头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没一个是能拿来当替罪羊的。
“是什么?”亚历山大也没想到,自己还身强力壮,洛奇·阿纳斯塔就敢公然漠视他,谁给的他胆子,阿娜诗·斯特林吗?
海音也真是想不明白了:“大白天的,你们安德罗氏就不能好好找个地方睡睡觉,床跟你们有仇吗?”非要戴着月辉出去找事,还很是不自量力。
“你说得对,”亚历山大看向自己空无一物的手,他不是没有月辉,只是不喜欢戴,就像奥斯汀·柯雷尔公爵说的那般,既然太阳神阿波罗不喜安德罗氏,那他们又何必去惹阿波罗太阳神?
“你是准备一直站在那吗?”他以为他应该给血色蔷薇一个交代。
洛奇·阿纳斯塔仰饮尽杯中的血液,转身面向厅中诸位,眼神定在亚历山大身上:“血色蔷薇是斯特林家族的徽记,不能用来买卖。”
那六位跪着的安德罗氏听闻这话,松了口气,他们的主人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了。
“我没有买卖,”海音跳下皮椅:“只是用它换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上前两步,丝毫不畏惧地直视洛奇·阿纳斯塔,“不过我很好奇,阿纳斯塔领主是以什么身份来界定血色蔷薇的价值?”
洛奇·阿纳斯塔双目微不可见地缩了下,亚历山大一手掌着海音的小脑袋瓜子:“他大概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冠上斯特林的姓氏。”
可惜有他母亲在,像洛奇·阿纳斯塔之流永远都别想冠上斯特林的姓氏。
听着这些羞辱的话语,洛奇·阿纳斯塔腮边的肌肉在不自然地抽搐着,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反抗亚历山大,否则别说是他,就连身居王城的母亲都危险,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才压下心中的愤怒,终俯:“伯爵大人,我错了。”
亚历山大舔了舔下唇,抬腿想要上前,但却被海音拦住了,“你先别动,我们一归一,你要惩罚他,等我们走了再动手。”
“你还有事?”这小矮人心思也太多了。
海音指着那六个跪着的安德罗氏,仰问道:“按你们安德罗氏的规矩,他们漠视血色蔷薇,应该怎么惩罚?”
“你说呢,”亚历山大抬眼望向洛奇·阿纳斯塔:“是你动手,还是我亲自来?”
“你不要多管闲事,”海音不等洛奇·阿纳斯塔出声,就开口了:“他们是阿纳斯塔领主的部众,当然应该阿纳斯塔领主自己动手比较好,我们站在阿纳斯塔城的土地上,就该尊重阿纳斯塔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