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别客气。”
两人最后都各自轻叹了口气,默默凝视彼此。
“再见。”
“再见。”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山水重逢。
送别郑明磊安检、登机,贺兰诀在机场留到航班飞起,最后摸出手机,滑来滑去,给唐棠打了个电话:“忙什么呢?”
唐棠穿着高跟鞋哒哒走在路上,火急火燎:“找工作呗,今天有个校招。”
“你打算去哪儿呀?”贺兰诀问她,“回宛城,还是去你爸妈那?要不要来都?”
“没想好,想多看几个城市,都人太多,想去南方。”唐棠问她,“郑明磊走啦?”
“走啦。”贺兰诀沉沉喘了口气,“我还挺难过的,要不然我去你那边呆两天吧。”
“你来,我随时欢迎,不过你不上课了吗?天天抱怨课多作业多。”
“我熬夜能力挺强的,学习效率也很高,运气一向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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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诀挑了个周末去找唐棠,两人上大学后,基本维持每年见一次面的频率,唐棠带她吃吃喝喝逛了两天。
“以后打算怎么办呢?没想找个人谈恋爱吗?”
“我也想,你以为找个人谈恋爱很容易吗?”贺兰诀仰头,“我最近一直掉头,再掉下去就变成秃头少女了,真的需要快乐来滋润我。”
唐棠暗暗瞟她一眼,貌似不经意问她:“你跟我说真心话,高中那个人,你放下了吗?拒绝郑明磊,跟他……有关系吗?”
“早就放下了,上次联系还是在上次,都忘记什么时候。”她叼着冰棒棍,眼神坦荡,“这都多少年了,以前那些事情,没必要一直记挂在心上吧。”
“现在回想,好像也没什么。”贺兰诀扭头,“我还是记恨你,离开北泉的前一天才告诉我,都没给我时间做心理准备。”
“好啦好啦,咱俩现在不是在一起么?”唐棠搂住她的脖子,“走,我带你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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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研的最后一年,贺兰诀几乎没空歇过,除了磕磕巴巴拼毕业之后,还要应付家里的骚扰。
为了郑明磊的事情,她和赵玲没少吵过架闹过情绪,多难听的话都说过,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还是涨势猛进的绩优股,被贺兰诀空手抛售,哪个丈母娘不恨。
贺兰诀也气赵玲:“还不是你以前每天在我耳边叨唠叨唠叨唠,把我都搞烦了。”
“我要是他在一起,他以后定居国外,我也跟着在国外,你们这辈子还能见我几次?”
恨归恨,再恨也不能强摁牛吃草,但贺兰诀这话说到赵玲心坎上,家里开始操心贺兰诀的工作,大城市固然好,压力大负担重,不如毕业后回来,也不用回北泉,宛城就很好,这几年展也不错,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
以前的高中和本科同学绝大部分都已经工作安定下来,贺兰诀的毕业季姗姗来迟,告别母校,收拾行囊找工作——都没有必须留下的理由,她更喜欢家乡的气候和饮食,把求职目光投向了南方。
工作不算好找,但母校名气还不错,自己的成绩也过得去,最后有两份offer颇有眉目——
一份是宛城某高校的辅导员。
一份是某互联网大厂,用户体验模块岗位,但最后工作地点分派在临江。
贺兰诀回了宛城。
赵玲和贺元青都很高兴——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大城市固然好,但留在身边更好,宛城距离北泉车程两个半小时,想去随时就能去,生活环境又舒适,工作又是学校岗位,稳定又不操心,很适合贺兰诀。
至于婚姻大事,大学老师一把一把的,也不怕找不到优秀青年。
贺兰诀这次回省,那就是打算工作安家扎根了,赵玲已经欢喜到看起了宛城的楼盘房价,贺兰诀在宛城面试入职那段日子,见了好几个仍有联系的高中同学。
听说了以前不少老同学的八卦,不经意提及廖敏之——不比无所事事的大学,上班后大家都忙,班级群声音渐稀,大家一年也难得聊几回,微信列表好友几百名,有些就是悄无声息躺在联系栏里。
很久很久没联系了,自从那一通电话后,她就已经隐隐卸下,生活已经够纷杂,前尘往事都风吹云散,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情绪,早就消弭在时光里,连记忆里怅然若失的情绪,都有点模糊捉不住。
贺兰诀也很久没跟顾联系,后来那几年也从不打听这些,听同学说他学业优秀,已经保送本校读研,不过一直没在同学面前露过面,隐匿在人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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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诀入职的学校是宛城一所压线的一本院校,初入职场,也算菜鸟一个,她性格随和亲切,外表又是甜美可爱型,万万没有想到辅导员这个岗位要求亲和力与威慑力并存,偶尔也要很努力的扮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
为了昭显自己的成熟稳重,贺兰诀烫卷、化淡妆、半正式着装,端正面孔,让自己面对教室里的学生时,不“噗嗤”一声笑出来。
工作琐碎,换而言之跟老妈子也没什么区别,为一群小她几岁的毛孩子操碎了心,好在工作环境还算清爽简单,没什么勾心斗角的糟心事。
至于恋爱,赵玲开始给她安排相亲,高校之间也有一些交流来往,遇上合适的男生,也会约着一起吃个饭、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