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的是老式的木头课桌,桌面有轻微弧度,水文具时不时滚到缝隙里去。
同桌坐在一起,宛如被绑在一根线上的蚂蚱,总是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不是撞胳膊碰腿,就是书本纸的摩擦。
两人的桌子都抵着讲台,廖敏之长手长腿,坐在位子上,基本没什么空隙。
难免有越界的时候。
第n次贺兰诀把他悬空的胳膊肘顶回去,廖敏之的水在纸上划出一条猝不及防的线条。
他的眉头皱得愈深沉,斜瞟的眼神也越来越冷寂。
贺兰诀昂着下巴“哼”了一声。
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就是故意的。
过分幼稚很容易和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结合在一起。
换句话说。
一个女生如果故意要使性子,针对人,八匹马也拉不回。
最过分的那次,路过打闹的男生撞歪了廖敏之竖立的书架,还没来得及整理,贺兰诀护着自己的书架,反手推一把,半座书山都訇然掉到了地上。
廖敏之冷着脸,连眼神都没瞟过来,拖开椅子,弯身下去收拾自己的课本。
贺兰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胜利地噘起了小嘴。
贺兰诀看不惯他那副“装模作样”的面孔。
她冷罢工之后。
周边的同学,高灵和曹清蓉和廖敏之接触越来越多,对他的好感度逐渐攀升。
曹清蓉近视7oo多度,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眼镜片,晚自习看黑板总习惯性眯着。
她不止一次说过廖敏之的眼睛很特别。
两人还传过几次小纸条。
廖敏之上次月考进了班级前十,除去英语和语文成绩不如人意,其他科目都很瞩目。
特别是化学成绩,和许端午并列全班第一。
有时候大家让廖敏之递个东西,借他的化学练习册对作业。
廖敏之的表现都很大度。
贺兰诀斜眼看着,心里飘过冷哼。
真面目和假皮囊。
曹清蓉递过来的纸条滚到贺兰诀椅子下面。
贺兰诀很是磨蹭了一会,最后皱着脸捡起来,轻飘飘地抛到了廖敏之桌上。
他目不斜视,连一句“谢谢”都没有,镇定自若拆开纸条,提回了几个字,转身把纸条传给了曹清蓉。
贺兰诀听见曹清蓉的轻掩低笑,在安静的晚自习上格外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