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从没在家里看到这么多人。
这个家从建立起,只有他和林两个人。
加上林也不经常在家,他经常感觉到孤零零的。一个人热饭吃饭,一个人背着书包去念书,一个人完成家庭作业,然后再学着大人的字迹,注上林·克里斯汀的大名。
而现在,这个家称得上热闹了。
虽然住进来的人在他看来,都很奇怪。
诺尔作为家庭教师住在了一楼,他看起来不是很擅长社交,但是对雷恩态度和善,但是带着些不懂与孩子打交道的笨拙。
昨天呢,家里又来了个血糊的鬼姐姐,雷恩一开始有被惊到,当然她现在已经洗白净了,露出了原本的美貌,所以雷恩又改叫她“漂亮姐姐”了。
“漂亮姐姐,你是来当我妈妈的吗?”雷恩问。
柔丝愣了一愣,对这个问题无法适从,她下意识想到自己那个未出生的婴儿,表情很不正常。
那是个还没开始愈合的伤疤。
“别闹索德曼小姐了,她是我们这里的客人,你要学会尊敬她。”林说。
“怎么,你觉得索德曼小姐像你妈妈?之前西米露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林笑了。
雷恩撅了个小嘴:“那不一样,西米露小姐她是自己非要来咱们家,而索德曼小姐是爸爸你带回来的。”
“这里面的差别可大了。”雷恩在沙上打了个滚儿,把一只毛绒熊抱进了怀里。
林笑了,“她不是的,索德曼小姐是爸爸的朋友。”
柔丝听到这个话题也不由得问道:“这位先生,你也认得西米露?”
“嗯,她就住在附近。”林回。
“她是我的朋友。”
“嗯,她是位不错的女士。之前她还提过,她很担心你的近况。”
“可惜,我的境遇还是很危险,没有办法登门问候。甚至,我留在这里,对您来讲可能都是一种负担吧。”
林看着沙上滚来滚去的雷恩。
“我们去书房里谈吧。”
柔丝点了点头。
林去理想主义者那儿接了杯咖啡,接到第二杯的时候,才想起对面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个刚失去孩子的孕妇,咖啡似乎不太好。
“要不,我给你倒点热水?”林想了半天,对这方面的了解实在是不够,只能想到热水。
柔丝摇了摇头,找了个舒服的沙卧了下来,“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这样斜着躺一会。”
“当然,你自便。”林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也舒展了一下身体,“你昨天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想必很辛苦吧,应该要多歇息一会儿的。”
“还好。”柔丝眨了眨眼说,“我好像给您添了很大的麻烦。”
“还没有请教过您的名字。”
“林·克里斯汀。”林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饮下一口熟悉的咖啡,馥郁的香气充斥着口腔,感觉五脏六腑回到了原位。
“克里斯汀先生,我是个麻烦人物,您这样大慈悲地收留我,是有什么所图吗?”
“我什么都没有。”她阖了阖眼,双手垫着沙扶手,更舒服地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