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邪面无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身前，游友山抱着胳膊，阴沉着脸，攥着胳膊的手背凸出青筋。萧秋贤和言笑并肩站在一起，双手紧紧相握。李洛冰一只手按在腰间剑上，目光紧紧看着宁无邪。
白粥低着头，有些失神，她还在想被带走的宁尘。
每个人都有自己珍视的东西。
但现在，这一切都有可能失去。
“那我们，走吧？”无渊看了看众人，现自己居然也有些紧张。
“晋升仙圣境的天地异动，或许已经被叶青玄察觉了。”
“好。”
“等一下。”站在宁无邪身边的萱儿忽然说道。
“哥哥刚刚结束闭关，我想给他剃须沐浴……”
“啊……那是自然没问题。”众人间的气氛忽然轻松了一些，仿佛得到了一口喘息，“那大家都去休整一下吧，然后我们在这里会合，一天之内，没关系的。”
众人散去，宁无邪和萱儿飞回了在天源洲的家。
落在门前，萱儿推门而入，一言不，麻利的收拾东西，摆出木桶，倒入热水。
宁无邪走进屋子，木桶已经盛满热水，散蒸汽。
萱儿低着头站在旁边，两只手扭在身前。
宁无邪也不说话，脱去衣服，泡进木桶，出舒服的叹息。
然后是萱儿的双手探了进来，用一块澡巾在他身上搓弄。
但宁无邪已经是仙圣境，血肉澄明，骨骼如玉，身上怎么还会脏？
萱儿的手在他身上乱摸，也不知是在摸个什么。
“给我剃须吧。”宁无邪轻声道。
萱儿一愣，抽走双手，拿来刮刀，按着宁无邪的额头，为他剃须。
宁无邪脑袋躺在桶沿，看着自己正上方的萱儿。冰冷的刮刀在他面部划过，一滴眼泪忽然就打在宁无邪脸上。
“哭起来也好可爱。”宁无邪微笑着，伸手去摸萱儿的脸蛋。
眼泪更多了，啪嗒嗒地打在宁无邪脸上，流进了他的眼窝，看上去好像他也哭了一样。
萱儿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念头，但此时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不行了，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只是眼睁睁看着平淡幸福的生活又要被丢到黑暗的漩涡当中，她真的好伤心。
“这十年……是我前世今生最幸福的十年。”
她喉头滚动，声音颤。
“我也是。”
……
……
极北之地，万里霜雪，天地一片白茫茫。
雪龙岭，尚在寒冥山以北，是真正的绝境，除了妖族和蛮族野人，没有生命生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