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做是去补一句从没说出口过的“珍重”。
任性一点是不会遭天谴的。
但愿吧。
*
商粲走到擂台前的时候时间正好。
台下等着看云中君出手的修士们已经有些不耐,一叠声地催促着她快上擂台。
擂台上的当事人不声不响,只安静地看着她,白衣若雪,却自有种摄人的魄力。
“我以为你不来了。”
听不出是悲是喜,商粲轻轻笑了,应道:“不战而胜,不好吗?”
云端摇了摇头,右手慢慢抚上腰间无忧剑柄,墨色眼瞳直率地望着仍在擂台下站着的商粲。
“你很强。”
“不要留手。”
她们两个方才一来一往的对话已经引起了台下的窃窃私语,而如今云端这般直接的话语更是引得修士们对商粲频频侧目。
“云中君竟然会夸人很强……”
“我、我好像知道这个人,她上次擂台赛只出了一招就胜了,剑都没拔。”
商粲对这种掺着敬畏的探询视线并不陌生,一时间竟有种回到她还是青屿商粲时那风头无两、意气风的日子的错觉。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鬼使神差地问道:“如果我留手了的话?”
“……”
云端歪了歪头,沉吟了好半晌,才有些踌躇地开口道。
“……你前些日子,吃了我的糖饼。”
好啊,说的倒像是她偷吃了云端的糖饼似的,好一个颠倒黑白的云中君。
商粲想着就忍不住想笑,她勾起唇角,随意摸上腰间佩剑,叹道。
“那就没法子了,我做了那么罪大恶极的事,看来只好和云中君——”
话说一半,商粲忽的一阵恶寒,她脚尖急点时反手拔剑出鞘,转瞬间就冲到擂台外围,对着面前的修士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出。
这一剑毫无花哨,却迅疾无比,周围无一人能反应过来。
那修士眼睁睁看着商粲提剑刺来,连惊呼都来不及,剑光已至,下意识闭上了眼。
“……啊、啊?”
剑刺入肉声传来,疼痛却迟迟未至。
那修士战战兢兢睁开眼,正赶上商粲拧着眉从她耳际抽回剑,削断了她几缕丝。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音,夹杂着濒死的嘶哑悲鸣,终于反应过来的修士们齐齐望去,看到地上赫然倒着一匹形容古怪狰狞的兽,而它鲜红的眼睛,和逐渐浓重起来的气息,无不昭示着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