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高了声音,被仙术加持过的洪亮人声压过了台下猛地爆的惊呼声,果断地说道。
“我天外天已经出动人手去捉拿粲者,各位切勿轻举妄动。”
“粲者的目的极有可能是魁奖品道心莲子,但天外天周围已设下结界,可保大家安全,各位不必担心,未能成功晋级的道友也可先留在天外天,免得在离开时被粲者钻了空子。”
“为安全考虑,请诸位道友在论道会期间尽量不要离开天外天,尤其是入夜后。”
“那魔修狡诈多端,凡事小心为上。”
大约是因为听到有结界保护而心安了不少,台下的气氛渐渐由惊惧不安转为了义愤填膺的口诛伐。年轻人们正气凛然地指责粲者的凶狠毒辣,忧心于被粲者所伤的道友伤势,好不热闹。
只商粲挽韶二人像是局外人般冷眼旁观,很快被人现了她们的不合群,一名男修几步走上前,热心地向商粲搭话道:“道友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
似乎是误把她们的冷静当成了还没理解现状,商粲索性默认,有礼地点点头开口问道:“我二人居所偏远,不曾听过粲者名号,不知她是做了什么恶、竟让各位如此……”
“那魔修能驭天火!”没等她说完,那男修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天火!那范围之大、声势之盛,当年碧落黄泉的妖族叛党毫无还手之力,方圆十里,一夜之间就被烧成了一片荒野……当真骇人听闻!”
商粲眸光闪了闪,面上不动,声音却变的更轻柔了:“还有呢?”
“还、还有……”
那男修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一下子卡了壳,口中嘀嘀咕咕地说了些“她作恶多端”、“都烧成灰了谁知道她杀了多少人”之类的话,最后不耐起来,一挥手粗声粗气道。
“粲者是魔修!和碧落黄泉的那些妖同流合污,当然是我等修士公敌!”
“道友难道不这么认为?”他说着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着不信任的光,稍后退了一步,“这种极度危险的魔修,我辈修士谁不想手刃此獠!”
商粲把他的动作冷眼看着眼里,心中没泛起什么波澜,只是侧了侧身,把脸色已经难看到无法遮掩的挽韶遮住,目光不自觉地向稍远处望去,在扫到那素白衣角的瞬间便像烫到似的收回视线。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她对男修粲然一笑,完美无缺。
作者有话说:
插一句,师姐师妹的武力值都相当高,但由于作者不是很会写战斗,所以大概率会一带过,让她们打得更轻松一点(
第五章
和这件事比起来,之后两天都过得十分乏善可陈。
论道会的初选终于结束,商粲用这两天的时间完全摸清了风雅居的布局,又大概弄明白了巡夜的规律——果然是不巡厨房的。她同挽韶商讨一番,决定今晚去烟阳郊外一探。
比试再开,商粲很快又轻轻松松赢下了一场。她气定神闲地从台上下来时,挽韶不知从哪顺来的一把瓜子刚磕了五六个。
“……你不然还是放放水?”
挽韶不情不愿地把瓜子分她一半,一边磕一边劝道。
虽然眼下还是人数众多接近海选性质的比试,但商粲赢得太干脆利落,也招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我放水了啊。”她们身后就有人正在小声议论商粲刚才击倒对手的那一招看不出门路,商粲只当没听见,趁人不注意把瓜子皮揉到掌心烧了,眼皮都不抬一下,“我剑都没拔。”
“那你还不如□□呢。”
这简直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在放水”四个大字昭告天下了,挽韶觉得自己很是操碎了心,故作不虞地瞪她一眼,很快就演不下去了,眉开眼笑地一拍她肩膀。
“赢得漂亮!”刻意高声说完后又迅压低了声音,磨着牙恨声道畩澕,“就该给这些空口白牙说大话的仙门子弟一点教训,教训!”
一听她就是还在为之前那男修的话怀恨在心,当事人商粲反而显得平静许多,吃完瓜子后拍拍手,又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盒芝麻酥,认真嚼起来,对耳边挽韶的絮叨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不过你前面这么打就算了,等到了后面可不能还这样,多少要演演打个十招之类的,你看这么多场擂台谁也没像你刚才似的一招定胜负——”
“啊!”
正说着,台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是一方的剑脱了手,从擂台上高高飞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铿的一声摔落在地上。
“承让。”
无甚波澜的声音,挽韶耳朵一动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皎如谪仙般走下擂台的背影。而她的对手呆愣愣跌在擂台上,半天没回过神。
“喏。”
身边传来商粲的声音,见挽韶看来,她示意地向台上努了努下巴,神情看起来比刚才愉快了不少。
“这不也是一招定胜负吗?”
“……”
挽韶张口结舌,无话可说,只能一脸郁闷地陷入沉思。
……这叫什么事?难道是青屿出来的人都这个德行吗?
*
如果说挽韶这两天在看擂台的时候还有几分好心情——本来她这种没过关的选手很快就要被请出天外天了,现在被那假粲者一闹还能在天外天白吃白住还有擂台看,想想这待遇好像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