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往这方面想的,可又为什么没有呢?
可能是当初落在身上的皮带太疼了,他宁愿不去想,也不愿抱着侥幸心理,却看到满眼的厌恶。
只要别去碰,别有希望,就永远不会感觉到失望。
见他久久无言,夏芍没再说什么,从柜子深处翻出一个小箱子,在他面前打开。
床上的陈寄北果然没见过,“这是什么?”
“母亲的遗物。”夏芍看他一眼,“是不是自从来了东北,你再也没回过关里老家?”
陈寄北还真没回过,一开始家里还来信跟他要钱,后来他避了出去,信就断了。估计那边联系不上,以为他死在了外面,他也着实不想跟那家人再有牵扯。
没想到母亲竟然还有遗物给他,甚至有他当年练字用的粗纸本……
这是个更长的故事,陈寄北听完,抿着唇闭上了眼睛。
夏芍没有打扰他,等他混乱的呼吸渐稳,才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陈寄北:“……”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
另一边的陈寄北也在想这个问题。
皮四那老东西已经被他送进去了,理由都是现成的,强闯民宅试图抢劫,还伤了人。这个世界的夏芍也被他送走了,在外地找了个工作,但她要是还跑回来看儿子他也管不了。
性格决定命运,至少换成他老婆在这,绝对不会把日子过程这样。
所以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老板,齐总的电话。”外面又有人敲门。
陈寄北眼都没抬,“不接。”
最后一组运动做完,他才算着时间又吃了片胃药,躺在沙发上盖上羊绒毯,开始酝酿睡意。
办公室里陷入安静,过了不知多久,沙发上的人突然睁开眼,四下一扫,大大松了口气。
可算回来了,他还以为自己真要被捆着手脚当一辈子瘫痪。
那个女人油盐不进,两个孩子说话也跟她一样气人。尤其是她那个儿子,表情淡淡的,脑子却转得比什么都快,不过一个晚上,就把后续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跟她想好了。
这孩子还面无表情给他喂饭,“好好吃,别把我爸的身体饿坏了。”
在他旁边工作,“羡慕吗?羡慕就赶紧想回去,别在这浪费时间。”
真是想不开了,才娶这种老婆,生这种娃。
陈寄北爬起来,想喝口水冷静冷静,一开保温杯,里面飘着几颗红色小果子,是枸杞。
人往办公椅上一坐,被什么硌了下,拿起来一看,是个顶着橡胶球的按摩器。
再看旁边,窗下的地上还散落着几个哑铃,貌似不久前还有人用过。
那个陈寄北得是有多怕死?
他端着保温杯,哪怕身体是自己的,也实在喝不下去,干脆叫人进来给自己换一个。
结果进来个五大三粗的寸头小伙,是专门给他开车的司机。这司机怎么也上楼了?
陈寄北沉默了下,“梁秘书呢?”
“您说看见女的就头疼,让她放假回家了,您忘了?”
陈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