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夏芍挑了挑眉,“半夏听谁说的?”
“屋里那个爷爷说的,他说爸爸入赘,还说爸爸丢人。我问哥哥,哥哥说他不知道,还说肯定不是好话,哥哥还说,那个爷爷不喜欢爸爸,爸爸也不喜欢他。”
半夏个小话痨,夏芍还没问呢,已经嘚啵嘚啵把什么都说了。
夏芍就转头去看儿子,“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爸爸,爸爸也不喜欢他?”
陈父那态度容易看,陈寄北心思却深,高兴不高兴,平日里都冷着张冰块脸。
结果小承冬说:“爸爸连名带姓叫我了。”
那的确是有点反常,毕竟只有夏芍才会在生气的时候这么叫他们,陈寄北从来不这么叫。陈寄北个话少的,甚至很少叫孩子的名字,行动永远都多于言语。
只是连名带姓叫小承冬……
这男人不是在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就想过可能会有今天吧?
那算计得也太长远了,不过这样一来,倒省了她不少事。
“入赘到底是什么呀?”小半夏又拉了拉她衣袖,大眼睛一闪一闪,写满了好奇。
这么大的孩子已经不好糊弄了,夏芍想了想,“就是结婚以后和女方的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解释姓不姓什么未必好理解,倒是这个比较直观。
果然小半夏听了问:“就是像爸爸妈妈和姥姥这样吗?”想想又挺了小胸膛,“那等半夏结婚了,也让他住咱们家,跟爸爸妈妈还有姥姥在一起。”
“你才多大,就想着结婚了?”
夏芍好笑,挨个摸了摸儿子女儿的头,才站起身,开门进去。
屋里陈父坐在炕沿边,两手搁在腿上,脸色虽还看得出不愉,说话却显然没有在食品厂警卫室初见时那么冲了,“去年就打算来了,外面乱,没敢出门。”
听她说外面乱,夏母也心有余悸,“你们那边也闹得挺厉害吗?”
陈寄北人靠在写字桌边,眼帘半捶,正在给小座钟上弦,对陈父的话显然意兴阑珊。
见夏芍进来,他放下钥匙,过来接过夏芍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我兜里钱不够,把人带家里来了。今晚让他睡这屋,你过去跟咱妈睡,行吗?”
这询问的口吻,这挂衣服的动作,一下子就让夏芍想到了小半夏那句入赘。
夏芍故意皱了下眉,似有不悦,但最后还是道:“行吧。”
她平时可不是这种性子的人,陈寄北目光转过来,在空中与她一对。
下一秒,男人去写字桌边给夏芍倒了杯水,“渴了吧。”又蹲身帮夏芍脱鞋。
平时伺候得这么仔细,也只有在某些事后了,夏芍有点想笑。
不过她还是很配合地接过了水杯,又抬手捶了捶肩膀。
陈寄北一见,赶紧站到她身边帮她捶,“今天很累?”
“有点,今天走了四个车间。”夏芍喝了口水,很自然地皱眉,“往上。”
陈寄北又赶紧往上,一点都不像陈父记忆里那个满身是刺到处惹是生非的儿子。
陈父脸上红了绿,绿了黑,最终僵硬得跟面部中风了一样。
夏母也没见过自家闺女这么……这么轻狂。
平时小陈在家也干活,但没有这么伺候人的,这还当着小陈他爸的面。
她有些欲言又止,见女儿女婿神色如常,又想想陈寄北跟陈父间紧绷的气氛,到底没说话。
等陈父出去上厕所了,她才找了个机会把夏芍拉到一边,“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