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丰觉得不可置信,“你们就这么结婚了?”他结婚的时候都没这么寒酸。
陈寄北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嗤一声,“不然呢,家里又没给钱。”
陈庆丰当然知道家里没给钱,“你不会自己攒?你现在都是工人了。”
在老家这些人眼里,去了东北的那都是有钱人,吃得比他们好,穿得比他们好。完全忘了工资高的地方消费也高,城里又不比农村,吃一口东西都得拿钱买。
陈寄北懒得跟不想听的人解释,“你这次来,家里给我带什么了?”
陈庆丰背了那么大一个包,带的东西可多了。有花生、地瓜干,还有自家晒的咸鱼。
可那都是给陆泽同带的,根本没有陈寄北的份儿。
夏芍哪看不出他脸上的为难,却故意惊喜道:“肯定带了,有没有给我这个新媳妇的红包?”
陈庆丰:“……”
陈庆丰本打算直接住在陆泽同家,现在陆泽同不在,他人都来了,总不能真什么都不留下。
没办法,他只能打开包将花生分出来一半。
还没分完,夏芍已经看到了包里的咸鱼,“哥你竟然还带了鲅鱼,我最爱吃这个了。”
她长得本来就漂亮,气质又软,说话时眼睛亮亮地看着人。
陈庆丰脑子一热,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把咸鱼也给出去了,只剩一点地瓜干。
再让夏芍说下去,他就不用去找陆泽同了,赶紧把包合上,“我听说表哥调走了。”
陈寄北就知道他没在陆泽同那里碰钉子,是不会到自己这边来的。
此刻听到他问,男人只是淡“嗯”了声,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倒是夏芍故作不知,“你去过表哥那了?”
陈庆丰哪能看不出陈寄北眼里的嘲讽,只能试着和夏芍搭话,“在车上碰到一个老大哥,家就在表哥家附近。我怕找不着你们这,先跟他去了,去的不是时候,碰上点事。”
“出什么事了?”为了听八卦,夏芍终于给他倒了杯热水。
陈庆丰跑了一大圈,早渴了,接过来吹着喝了好几口,才把下午看到的说了。
当然他没说自己让刘铁萍拿扫帚打了,夏芍听了还是差点笑出声。
停职那事还没解决,刘大军竟然让人把命根子踹废了,这是哪位天使帮杨巧娟出的这口气?
不过踹得好,看他以后还怎么祸害人家姑娘!
夏芍努力把表情从惊喜扭成惊讶,“还有这种事,谁干的?”
陈庆丰哪知道,反正他从医院走的时候还没找出来。他摇摇头,“我也是听人说的,陆表哥怎么就和他媳妇儿离婚了?还突然调走,家里也没收到个信儿。”
“他也是没办法。”夏芍叹了口气,把刘大军干那事说了。
陈庆丰消化了半天,“那表哥现在的地址你们有吗?”
“没有呀。”夏芍说,“他今天下午才走,还没落脚呢。”
陈庆丰:“……”
陈庆丰觉得自己这趟就不该来,等陆泽同安顿下来给这边消息,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不过来都来了,后悔也没用,“那我今晚先住这,明天去他单位问问。”
“不行。”陈寄北毫不犹豫拒绝。
陈庆丰一听皱起眉,“都是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仇?你不是还在跟咱爸置气吧?”
听他提起陈父,陈寄北神色更冷。
夏芍脸上却还是那无害又不好意思的笑,“哥你别生气啊。不是寄北不想留你,主要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太穷了,家里统共就两套行李,留你也没被子给你盖。”
陈庆丰没想到父母结婚时没给陈寄北钱,回旋镖绕了一圈竟然扎自己身上了。
他皱眉看了眼行李架上的被褥,还真只有两套,勉为其难道:“那我去住旅店。”
夏芍脸上更不好意思,“那个,房钱您能自己拿吗?我们太穷了,过日子都紧巴巴。”
陈庆丰:“……”
夏芍再接再厉,“对了,您要是带的钱多,能不能借我们点,结婚的时候我们还拉了点饥荒。”
陈庆丰:“……”
陈庆丰觉得自己真不能在这待了,再不走,陈寄北这个媳妇儿能给他刮下来一层皮。
他起身想告辞,闻到厨房传来的饭菜香,又捂着肚子坐下了,“你们总得留我吃顿饭吧?”
“那肯定的,哥大老远来一趟,怎么能不留您吃饭?”
夏芍赶紧去厨房掀开锅盖,拿了块发糕递给陈庆丰,“家里只有这个,哥你别嫌弃。”
有吃就比没有强,陈庆丰已经对他们不抱什么幻想了。
伸手正要接,夏芍又收回去,掰下来一半,想想又掰下来一半。
看着眼前只剩四分之一的发糕,这回不用夏芍开口陈庆丰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们太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