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离婚!你还敢不敢了,啊?臭娘们儿放着好日子不过,非逼我打你是吧!”
这一听就是在当街打老婆,夏芍都没等车停,跳下来就跑了过去。
踮脚往人圈里一看,一个三十几岁的方脸男人果然正揪着个女人,拳头劈头盖脸往下砸。那女人头发已经散了,一面抱着头躲闪一面哭喊着救命。
“救命?我看哪个敢救你!你是我媳妇儿,我打死你也是活该!”
周围有看热闹的,有高声劝说的,登记处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听到动静出来了,“干什么呢?这里是公共场合,要闹回家闹,别堵在门口。”就是没有人上去拦。
夏芍皱起眉,就要拨开人群进去,被人拽住了衣领。
陈寄北不知何时已经停好了车,见她回头迅速松了手,“家务事少管,别人都在看,你凑什么热闹?”
明明是故意伤害,凭什么有了层婚姻关系当保护,就成了旁人莫管的家务事?
夏芍理都没理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摘书包,照着那方脸男人的脑袋就是一下。
她这书包里东西可不少,除了介绍信,还有个装了热水的玻璃输液瓶。本来是准备领完证后还有时间,顺便去看看房子,渴了喝的,可想砸人能有多疼。
那方脸男人整个人都懵了,半晌才捂着脑袋瞪向她,“你!”
“我怎么了?”夏芍又把书包举了起来,“我可不是你老婆,你敢动我试试!”
她长得软,说话声音也绵绵的,看起来没有一点威慑力。
可门口围了这么多人,那方脸男人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见站出来的是个漂亮姑娘,已经有几个汉子嚷嚷开了,他要是敢动手,绝对不止一人要上来拦。
眼见他被吓住,夏芍回身,正要看看那女人的情况,女人突然跳起来抓她,“谁叫你打我们家老张的!”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夏芍下意识退后,旁边却有人比她还快,伸臂拽了下她。
那女人的指甲就这么抓在了来人的手臂上。
陈寄北冷着脸,也不看伤,见那女人还要动手,扯住对方的腕子狠狠一甩。
女人被甩了个踉跄,见陈寄北比想象中要凶,干脆坐在地上大哭,“打人了!没天理啊,都合起伙来打我们两口子!”
这已经不是不领情了,简直是恩将仇报。
旁边有人看不过去,“人家姑娘帮你,你还打人家,活该你挨揍!”
“就是,刚才不是你一直搁那喊救命?人家救你还救出仇来了。”
原本还有些同情她的,这会儿也只剩下无语,甚至鄙夷。
一直站在门口那个女工作人员走过来,把夏芍拉到了一边,“这事你不用管,他们三天两头就要来闹一回离婚。哪回也没真离了,人家帮她,她还向着她丈夫。”
这个就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难怪那么多人都在旁边看热闹。
夏芍朝她笑笑,转身去看陈寄北的伤势,“你没事吧?”
陈寄北手腕被抓出了两道血痕,他却完全不在意,只冷瞥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说了叫你家务事少管,没那两下子逞什么能?”
这人说是不叫她管,自己还不是跟进去了?
不然也不会出手出得那么及时……
夏芍没和他顶,“总不能因为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就都不管了,万一对方是真在求救呢?”
她奶奶就曾突发脑溢血,倒在了路边。
要是人人都怕被碰瓷儿,没人及时把奶奶送去医院,初二那年奶奶就没了。
谁都没想到夏芍会这么说,“小姑娘心眼够好的,就是没碰上好人。”
“要是我碰见这种事,早不管了。”
夏芍眼神清澈,不见一点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懊恼和迷茫,陈寄北微讽的神色一顿,半晌没再言语。
夏芍也不在意,正好挤进来了,她直接进了婚姻登记处。
登记处门内放了一个小桌子,刚才那位女工作人员坐到桌后拿起个本子,“前面还有几对,先来我这报个名,我帮你俩排上。”
“我叫夏芍,夏天的夏,芍药的芍。”
夏芍说完,才想起来这亲相得够有时代特色的,都要领证了,她还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她回头,见男人淡敛着眸,也跟着走了进来,“陈寄北,耳东陈。”
原来他叫陈寄北。
夏芍在心里念了下这个名字,突然顿住,“陈寄北?《夜雨寄北》那个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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