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不是?”
邓健一脸麻木不仁的神情道:“那人是外地的客商,在京城里买下了一个宅子,东厂见状,便上门去讨要茶水钱,他给的少了,非说自己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你说说这人,现在晓得厉害了吧。”
张静一登时觉得头皮麻,他想过杀良冒功,也想过这世道的可怕,但是独独想不到,居然可以如此横行无忌,嚣张跋扈到这样的地步。
而偏偏……自己竟兴冲冲的带着人去做了帮凶。
张静一愣在原地纹丝不动。
邓健见他异常,忍不住道:“你看看你,又呆啦,这就是没娶媳妇的坏处,我有一个做大夫的朋友说,这男子到了你这样的年纪,若是身上的精元无处泄,这阳气便过于鼎盛。时日久了,精虫上了脑子,那可不得了,要疯的。”
一旁的王程便托着下巴道:“你还有大夫朋友,我怎的不知道?”
张静一觉得心里有一团无名业火,冷笑一声:“都给我站起来。”
“什么?”二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张静一。
张静一面色冷酷,不留情面道:“你们是锦衣卫总旗官,当值期间,在此下棋,该当何罪!去,到堂外站一个时辰,若有下次,定然严惩不贷。”
邓健:“……”
王程:“……”
虽然他们很想摆一下义兄的架子,可见张静一脸色冷酷得可怕,心里竟有些毛,忙灰溜溜地躲到外头去罚站了。
邓健郁闷无比地低声道:“我悔不该说精虫上脑的事。”
……
张静一则失魂落魄地坐在正堂,此时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以为自己两世为人,已是深谙人情世故,哪里晓得,这旧世界带来的三观,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事情生在别人身上,自然不会有心如刀割的感受。
可是当得知真相,心底深处却好像有泰山压顶一样的感觉。
透不过气!
这时,一个校尉小心翼翼地进来,给张静一端上茶盏。
张静一细细一看,正是姜健。
姜健放下茶盏,便蹑手蹑脚地要走。
张静一叫住他:“且慢着。”
“百户有什么吩咐?”姜健感激的神色看着张静一,毕恭毕敬。
张静一打量他:“在这里当值,习惯吗?”
“还好。”
“成日无所事事?”
“确实无事可做。”姜健很老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