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珍珠价值不少,至少也能卖出个三四十两银子,是从那赵天王的宝箱里搜出来的。
做项目嘛,不,混社会嘛,尤其是在这旧社会,自然需要晓得分享才成。
刘文几乎没有看珍珠,手心只这么一触碰,立即就掂量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再根据珍珠的大小,顿时了然了这珍珠的价值。
他这时再看张静一,突然现张静一说不出的可爱。
横看竖看,竟哪一处都很顺眼,便禁不住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我与你爹……”
他话还没说完,张静一竟又从袖里抖出一小锭金子出来。
这金子虽只半截拇指大,可也能值几十两银子,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推,立即就塞进刘文的手里。
张静一道:“我爹从前的时候,一直和小侄提起刘世伯,小侄慕名已久,早就盼着来相见了,今日家父入狱,孤苦无依,彷徨无计,却得见刘世伯,真如久旱逢甘霖,他乡遇了至亲一般。”
塞钱嘛,要先塞一,而后再加码,起初的礼就很重了,对方心花怒放之时,再狠狠送上一,这叫喜上加喜,远远地出对方的心理预期,这心理防线也就彻底地崩溃了。
站在一旁的王程和邓健,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特么的是银子啊。
就这么送了?
第七章威风凛凛锦衣卫
从千户所出来,呼吸着北京城里的鲜空气,让张静一有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
他回头,看着阴森的锦衣卫千户所,却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没有畏惧,反而有了几分亲近。
或许是继承了身体主人的感觉吧,毕竟是世袭锦衣卫的子弟。
一旁的王程有些抱怨:“给刘千户的东西太多了,好不容易有些钱,该省一些用。”
方才给刘文送礼,王程和邓健是有些不情愿的,毕竟这钱他们觉得花的不值。
张静一却显得很淡定,他认真地道:“大哥、二哥,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天下有些失常吗?”
“失常?”邓健和王程左右四顾,街上行人如织,在他们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是不解地道:“怎么了?”
张静一却是皱起眉来,一面走,一面道:“这京里热闹,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生过,尤其是内城,这内城的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很富足,你看他们的神态,自在怡然。照理来说,这该是太平盛世才有的景象。可是就在这天子脚下,居然能出现赵天王这样的巨寇,让朝廷焦头烂额,那么两位义兄有没有想过,在这京城繁华的背后,掩盖着什么?”
王程显然对于这些没有兴知道。
他和张静一的思维是不一样的。
现在是天启六年,站在张静一这种穿越者的角度,已经意识到了巨大的危机已经临近。
可对于王程而言,他自生下来,世界便是如此,他的祖辈们一直都在为大明朝效命,他潜意识中就认为天子姓朱,自己也会和祖辈们一样。
在他们的认知里,大明的江山,即便不会千秋万代,可距离灭亡却还早着呢。
邓健倒是在用心听,很显然,相对于鲁莽的王程,他是一个会动脑子的,于是道:“这和送礼有什么关系?”
“天下已经腐烂了,哪怕它再光鲜,可是这种腐烂,是自上而下,自里而外。我们兄弟三人想要立足,想要去改变一点什么,哪怕退一步,想要安身立命,也要熟悉这其中的规则。”张静一说的很认真。
从穿越到现在,他一直处于一种精神紧绷之中,为了拯救原来主人的父亲,为了拯救自己,他一刻都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可现在,总算尘埃落定,现在只等着朝廷的最后裁决了,这个时候,张静一才有心思去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该做什么,筹谋未来的计划。
此时,街道依旧是熙熙攘攘,三兄弟已是疲倦了,想要回张家休息,只是途中王程口渴,便道:“走,我们去茶摊喝口茶。”
这二人还是穿着锦衣卫的亲军服,头戴着铁制的范阳帽,身上佩着刀,此番去见千户,他们又是卫里的人,自然是一副锦衣卫的打扮。
二人和张静一招摇过市的时候,分明沿途的行人对他们有所畏惧,往往擦肩而过时,步伐都会加快一些。
等到了一处茶摊,王程便摘下帽子,搁在桌上,一面道:“人来。”
那伙计已吓得脸色苍白,匆匆过来,点头哈腰道:“不知上官有什么吩咐。”
“取好茶来,再拿一些糕点。”王程呼喝道。
他说话时,旁若无人,顾盼自雄。
张静一显然知道,王程并没有刻意,而是早已习惯了如此。
厂卫里头,锦衣卫虽然受东厂的压制,可东厂那些太监们,显然不可能时常招摇过市,而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这锦衣卫的威风,却是无人可比。
张静一不露声色地观察,也跟着坐下。
那伙计则是魂不附体地取了好茶和糕点来,赔笑道:“上官请吃茶。”
王程挥挥手,示意他走,三兄弟经过这一次诛杀那赵天王,自然更加亲切热络了。
以往这两个义兄,多少是瞧不上这个小弟的,毕竟……太混账了,若不是看在是义父唯一血脉的份上,依着他们的性子,早将张静一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