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罗安没有扎头,长垂落在身侧,面无表情,显得格外阴沉。
她似乎是极力控制着情绪,见到封东语后,本来靠墙站着,如今整个身体都朝向封东语了,身体紧绷得微微抖。
封东语看到她这样忍耐情绪的样子,瞬间就回忆起梦中她那疯狂的样子,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心脏刚刚本就被严罗安吓得漏掉一拍,现在直接怕得狂跳,不由得捂着心口深呼吸。
不过封东语刚刚都在厕所里想好了要装失忆了,那当然不能表现得太凌乱,于是她拼死忍住对女主的害怕,轻声抱怨道:“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怎么一声不吭就在这里站着啊,吓死我了。”说完深吸一口气,又轻松地挑了挑眉,笑道,“你也是喝多了水半夜要上……”
封东语的话忽然梗住,因为无声的看着她的严罗安忽然低头靠近她,迅脆弱地抱住了她。
严罗安的怀抱格外冰冷,微微的颤抖着,如梦境中的触感一样。
明明现在周围水汽不重,可是封东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过于过于湿冷的阴天,而严罗安是一尾准备濒死的鱼,在不管不顾地祈求她封东语救她。
难道……梦境里女主真的喜欢上她封东语了?
梦境里的严罗安的确除了看着恐怖外,对她还挺好的。
梦境里两个人那些依恋的亲密话语、触碰,甚至严罗安要办的婚礼,用这个严罗安喜欢她的角度来讲,能逻辑更通顺。
封东语难以克制地这样想。
可是很快她又禁止自己这样想,因为不可能的,这是言情文,女主不可能喜欢她。
应该只是皮肤饥渴症的幻觉,让女主误以为她是一个不可缺少的人了。
那就更应该把那个梦当做失忆梦了。
封东语的心冷硬起来。
她一向拎得清,做反派虐起主角团的时候,快刀斩乱麻,不会心软了不做事,那现在,帮助女主对她避而远之,也是可以做得很坚决的一件事。
只是这个事情怎么做得更好,她要慢慢谋算下。
想清楚的封东语随便拍了拍严罗安的背,就推开严罗安,好笑地说道:“你干嘛一声不吭就忽然抱我啊?怪渗人的。”
严罗安紧紧地盯着她,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所以刚刚害怕了,你呢?我好像半睡半醒时有听到你说梦话,你也做噩梦了吗?”
这肯定是试探,女主和她封东语刚刚都在噩梦空间里待着呢,最后一刻都要纠缠在一起,怎么可能还能听到她的梦话呢。
封东语心里有数,也刚好,她要表达失忆,于是假装无所谓地皱了皱鼻子,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做过一个梦,不过内容是什么样完全忘记了,应该……不是噩梦吧,不过也好像不是什么美梦,我一般做的梦都会一醒过来就会忘记的,所以不会放在心上。”
严罗安整个人僵住,半晌后难以置信地问:“忘记?完全忘记?!”
严罗安万万没有想到封东语是这个回答。
所以……
所以梦中那个封东语不但是梦里少见的虚假荒谬的存在,还是一个封东语本人会完全忘记任何存在痕迹的人吗?
一点痕迹都不在封东语本人的心田留下……呵,这个命运真的是太狠了。
严罗安本就对再见到温暖的梦中封东语不是很抱希望,知道这个情况后,再难以接受,也得接受。
幸好她已经习惯了离别,更习惯了离别后麻木的生活,于是严罗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眼里又满是对封东语的冷漠了。只僵硬地说:“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你上好厕所就走吧,我要上。”
“哦。”封东语立刻让开,快步离开,只是准备走到客厅的拐角时,她回头望这个通往厕所的小通道,现严罗安一直没有开门上厕所,而是一直僵硬的站在门前,背影黯淡,失去了很多精神气一样。
封东语到了客厅,转入地上简陋的被窝里,等着严罗安从厕所里出来,可是等啊等,等啊等,没有等到严罗安出来,倒是等到了天亮。
她现在寄居在严罗安家里,说好了要做家务偿还,便立刻起身做早餐。
早餐做好,她当做睡着了不知道严罗安还在厕所,跑去给严罗安的房间敲门,声音清甜又有活力地说:“罗安姐姐,吃早餐啦。”
只叫了一次,严罗安很快就从通往厕所的走道里走出来。
此刻的严罗安眼下是重重的青黑色的黑眼圈,阴沉地说道:“我知道,你别靠近我房间,我说了不准你看,敲门也不准,万一我没关门,你这一敲就打开门了。“
封东语连忙赔小心道歉:“抱歉啊,我下次不会了。刚刚做了早餐,姐姐你要不要吃?”
“不吃,”严罗安恹恹地垂下眼,“我没心情,待会出门一趟,你要是出门的话不用锁这个大门。”
说罢,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一副准备进去换衣服走人的模样。
“出门吗?出门见谁啊?”封东语立刻问。
她好想多点了解女主的信息,这样就不用老在女主身边凑了。
“见谁都不关你的事。”严罗安指了指远处的餐桌,“你去那边,我要开门先进屋换下衣服。”
封东语对那个门内的世界好奇死了,本来还想说以后趁着严罗安开房门,可以偷看一点点,没想到严罗安防备心是那么重,只能不舍得去吃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