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枣给了，棒槌亮了，万亦萱最后以感情收尾，“两位都是他的朋友，你们也是希望朋友能过得更好。我们何不干脆共赢呢？”
话说到这里，其实很明白了。
说的选择，其实也没有得选。
“你认为呢？”元纪杉将那份优厚的文件推到林学面前，表面尊重当事人的意见，但已经无声地暗示林学接受。
他们这些卵，不想死就别试图击石。
更不说，只要对方还需要林学，林学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不如一开始就彼此共赢。
林学心里也有自己的计较。他微笑收下这份文件，“能为联邦效力，我自然是万分乐意。我也相信万小姐的诚意，以及很感谢万小姐对我个人价值的肯定。我非常乐意接受万小姐的诚意。”
铺垫一番后，林学露出更加诚恳的笑容，道：“但，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我希望当一个普通人。不知道万小姐可不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奢望呢？”
听出话中含义的元纪杉略微挑眉，同时又在心中暗赞一声林学聪明。
林学的话说得极其委婉，可其中意思又非常明显。
都说收益和危险并存。
天下掉下如此大的馅饼，一般人可接不住。林学这番话，无疑就是想得了便宜，又有稳定的平凡生活。
若是别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但林学这事不一样。因为林学算半个配偶，万亦萱在谈判时，多少都要考虑一下那个不自己露面的人。
那个人位置越高，万亦萱就越厚待林学。
哪怕两个人最后没在一起，可林学也是孩子的父亲。
而且，掩藏林学的存在，以免不法分子用林学来要挟军方，也是军方需要考虑的问题之一。只是囚禁还是隐市，林学提前为自己选择了后者。
他知道他无论怎么都算掺和了，但他只想尽可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要求不难，万亦萱笑着点头。她伸出手，“那就先在这里祝林先生完美觉醒了。”
林学很喜欢万亦萱这句话，话里也多了几分真心，“也祝你们事情顺利。”
“林先生真会说话。”万亦萱笑得得体，“未免留下痕迹，合同我们是不签的。开的所有条件，今晚就可以转到林先生名下。只是林先生今晚需要留下，待明天做个基础检查后，再离开。以后去指定的基因优化中心优化即可。”
“那孕育……”元纪杉皱了皱眉，逻辑上似乎有哪里不对。
万亦萱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自然要等第一阶段优化过后。我相信林先生是个好父亲，自然想给孩子最好的基因。”
第一阶段优化，也就是基因优化中心当时预测出的6o次优化。优化后，基因会到达一个较为稳定的阶段，较为适合提取生殖细胞。
在其他情况下，这是很不合理的事情。
明天的检查很明显是取基因，而等优化后又要取一遍，甚至在优化过程中也会不断地提取。这就等于一次性买了林学整个阶段的基因，并不是正常情况下的一个孩子。
说是在进行配对，情况更近似于追踪研究。
元纪杉很想对林学说，他们可能是要拿林学做定向基因改造。但房子四周都是隐藏的激光枪，元纪杉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太明白，只能让林学思考。
却没想到林学轻易地点头，并说：“你说得对。他值得更好的。”
这是双关句。
他既可以指孩子，也可以指孩子的另一个基因提供者。
林学知道基因优化肯定有猫腻，只是万亦萱的那一句话直直戳进了林学的软肉里。
他想给孩子最好的基因。
林学知道自己基因很差。因此，若能够给孩子更好的基因，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不用经历他这苦于基因而找不到工作的人生。林学竟然觉得很值得。
另外，这是军官的特权不假。
既然另一个人有钱有地位，定然是不想孩子的基因有缺陷，才会千方百计地寻了一个他，开出丰厚条件，并帮他优化基因，让孩子得到更加稳定的基因序列。
哪怕元纪杉和聂书杰，在想到定向优化会让双方基因更融合，并得到更健康的孩子时，也会情不自禁地牺牲一些自己。
任林学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的基因链是为了研究孩子另一个父亲的基因稳定。
因此，当一切都为孩子时，过分的要求都变得容易接受。
*
夜晚不难熬。
就是未免他乱走，这群人竟然直接把他关进房间里了。
在研究院分院的房间有些像医院病房。
惨白的一片，装修非常简约。床是可以推拉的移动床，床头还有呼叫用的按钮。
但也比社会救助站好多了，因为这里有电视机。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电视。以前虽然有在市看一下，有在广场看一下大屏幕，但那些都是广告。能显示屏幕质量，却少了一些内容。
沉迷娱乐的林学早早洗了澡，换上这里的睡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电视。
全息设备，不需要像之前那样按一个按钮换一次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一个浮空的小光屏。操作方式像kTV点歌那般。小屏幕选台，能从小屏幕看每个台正播放的无声画面。大屏幕上正常播放，高音质、高画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