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一路飞驰,开往市中心的省人民医院,也是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把车开上景云大道的时候,容初心里出现了一点排斥感,这是他上辈子出车祸惨死的地方,如非必要,自然是不愿意再来的,但是现在时云庭情况紧急,容不得他耽搁,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开上了这条路,即使双手有些冰凉僵硬也没有丝毫犹豫。
到底是人命要紧,他在心里想。
火急火燎的把人送进急诊室检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病床上表情狰狞,五官几乎要错位的痛苦男人,蹙着眉把这人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依然是没有生什么异常。
然而病人的痛苦又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仿佛正在与什么东西艰难的做抗争一样,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医生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时云庭现在正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壳而出一样,脑门上青筋暴起,十分恐怖,只好无奈道:“先拿镇定剂来,病人现在情况不太好!”
冰冷的针剂拿在手里,正要挨近皮肤,床上的人却像是终于挣脱了什么禁锢似的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医生只感觉自己一阵眼花,床上的人便像疯子一样头凌乱的冲向房门,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又恐怖,声音凄切痛苦,却又带着某种不知名的狂喜,口中不断喃喃:“阿初,阿初……”
此时的时云庭,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医生大骇,心道这人该不会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吧,可不能让他出这个门!于是朝一旁站着的几个护士和实习医生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按住病人?!度!!”
那几个人才反应过来,快一拥而上,按住狂的人。时云庭瞳孔都变成了血色,手脚并用,奋力挣扎,那力量几乎是非人类的恐怖,两三个男医生居然都按不住他一个人,一人大惊失色道:“他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好在拿着针剂的医生反应迅,冰冷的药水注入静脉,疯子一般狂的人终于被压制在地上,但大概是因为镇定剂尚未及时生效力,时云庭仍然在不断反抗着,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急诊室的房门,声音撕心裂肺:“阿初——!!!”
容初站在门外,听见室内不断传出异动,似乎有人在疯狂挣扎,又踹又踢,恍惚之间又似乎听到有人在急切而悲伤的呼喊他的名字。心中一惊,没忍住上前推开急诊室的门,却没想到本来好好躺在病床上的时云庭现在正被几个医生合力压在地上,磕磕碰碰之间不断传出让人单是听到就觉得肉痛的声音。而时云庭头颅高高昂起,眸中蔓延一片血色,却始终死死的盯着他的方向,不愿将目光移开分毫。
而令几名医生惊讶的是,就在患者家属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原本还在疯的病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与刚才判若两人。
而容初则眼睁睁的看着时云庭在最初的安静和之后,竟然缓缓的朝着他的方向跪了下来,泪水迅盈满了那双一直睿智凌厉的眼眸,然后不断滴落在地上,砸出一片又一片的水迹来。
“阿初……”容初在震惊中看到时云庭的面容迅变得悲伤而绝望,而后潸然泪下。他几乎哽咽到失声,口中似乎只会喊这个名字,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在一片狼藉之中,时云庭双膝跪地,面容狼狈,不断神经质的忏悔着,嗓音如泣如诉,哀哀切切。
“阿初,我错了,我错了……”
第一百零三章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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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坐在病床前,看着病床上昏睡过去的俊美男人,眸色晦暗难辨。
“病人似乎有轻度的人格分裂症状,但表现出来的情况又不太明显。总体来说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十分罕见,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例,实在不敢妄下定论……”
“所以说,您也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对吗?”
“……虽然听起来是有些让人生气,但是,确实是的。”
“……好吧,谢谢医生。”
容初皱了皱眉,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时云庭方才所表现出来的情况很异常,而且……的确是有些吓到他了。那样痴缠而又眷恋的目光很陌生,却让他莫名有了一种被吓到的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上了似的。心中仿佛有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但又被他强行压下,不愿多想。
孙玉珠和时江城已经收到了容初的消息,急匆匆的赶来了医院。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去接了一趟容初,竟然就接到了医院里,不解的同时还带着巨大的疑惑——时云庭身体一直挺健康的,怎么会突然头疼欲裂然后进了医院呢?
孙玉珠想起自己以前听蒋平说过时云庭有的时候的确会头疼,但是也都是小毛病,根本不值得上心。现在看来,头疼到这种程度,的确不应该掉以轻心了。
就在他们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一直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容初站了起来,向他们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
孙玉珠上前拍了拍容初的肩:“小初快坐下,多亏你把云庭送到医院,否则他要是在路上就出了事,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头疼的那么厉害?”
容初看着孙玉珠担忧的神情,实话实说:“医生说他可能会有一点人格分裂症,可能是因为和平时压力太大的原因有关。但是别的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