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卫寒舟微微有些诧异。岳母和娘子跟柳二姑娘之间的关系如何,他心中是明了的。
纵然后来似乎达成了和解,可似乎也没见得关系有多么亲密。
“为何?”
柳棠溪笑了笑,答:“女子本就不易,她若真的成功了,也算是为女子做了表率。”
大历是男尊女卑的时代,虽然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女人能上街。但,这毕竟是以男子为尊,女子并不能一直抛头露面。所以,别说是为官了,女子出门做生意的都少之又少。
若柳蕴安真的能入朝为官,那绝对是要开了先河了。
而,有了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就不远了。
想必,在不久的将来,大历的女子地位将会大大提高。
除此之外,柳棠溪还有一点没说出来。那便是,柳蕴安聪明,什么都知道,若是她能用她们那个时代的东西来造福百姓,绝对是一件幸事。
一想到这一点,柳棠溪心里又激动起来。
几日后,皇上下了一道圣旨,封柳蕴安为兵部正七品郎中,随太子去南边战场。此次同去的,还有不少式武器。
这消息一出,全京城哗然。
柳棠溪也很震惊。虽然她早就从卫寒舟那里得到了答案,可这一日真的到来时,仍旧让她觉得不可置信。
听卫寒舟说,皇上是会同意的,那么朝中的大臣是为何答应的呢?
等到卫寒舟回来,柳棠溪立马就问了这个问题。
卫寒舟道:“柳二姑娘提出来的十条措施并不全,皇上跟诸位大臣琢磨了很久都只能窥其一二。后来,皇上又去找过柳二姑娘。柳二姑娘把其中两条的完整版给了皇上。皇上并未向任何人透露里面的内容,但能看得出来,他非常开心。还有柳二姑娘画的图纸,皇上召集了数百位能工巧匠,只研究出来两三个,剩下的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却是怎么都弄不出来。还有炸药、枪支的材质,难以攻克。”
柳棠溪想,柳蕴安这次开大了啊,比她想的还厉害。
不过,她要是早拿出来这些东西,祐帝和三皇子也未必会败啊,早早就能拿下谨王。
但,这种想法甫一出来,又被自己否定了。
不对,以祐帝和三皇子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关心这些东西。
也就是身为武将的谨王会喜欢这些。
而谨王的品行正直,即便是知道柳蕴安知晓这些,也不会威逼利诱。
柳蕴安这个人当真是会算计。
“若是她全都说出来了,皇上会不会撤掉她的官职?”柳棠溪问。
卫寒舟琢磨了一下,道:“其实,皇上之前便非常欣赏柳二姑娘的谋略,只是看不上她那些下作的手段。若柳二姑娘往后能用那些谋略为百姓谋福祉,想必皇上并不会撤掉。但若是她仍旧跟从前一样,打压异己,不顾百姓,恐怕,即便是她没说出来全部的事情,仍旧会被免职。”
听到这些,柳棠溪也不知柳蕴安会如何了。
如今的剧情,早已经在谨王活着入京的那一刻跟小说偏离。
书中两个主角的性子,也在面对失败时生了改变。
“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想必能看清楚局势。”
此刻,柳蕴安正身着正七品官服,站在京郊最高的山上,俯视着灯火通明的京城。
自从穿过来,从未有过什么时候,她像现在一般激动。
属于她的时代,要来了。
怀恩伯听到外面的消息之后,连忙让人把柳蕴安叫回了府中。
柳蕴安回府之后,怀恩伯劈头盖脸就说了过去:“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家?竟然要跟男子一样做官?不嫌丢脸吗?”
两年一别,柳蕴安跟从前完全不同了,头扎成了马尾,从容地坐在一旁,喝了一口茶,问:“哦?女儿哪里丢脸了?”
“还不够丢脸吗?”怀恩伯重重捶了一下镯子,“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抛头露面做什么。明日就别去上朝了。”
殷氏听到后,瞥了一眼怀恩伯,脸上流露出来不悦的神情。
柳蕴安神色依旧从容,问:“女儿可是皇上钦封的兵部主事,若是不去战场,皇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皇上不会怪罪的,我已经为你想好了,你这官职给你弟弟。”
柳蕴安像是早就料到怀恩伯会如此说,道:“可弟弟并不懂兵法和武器制造,给了他他能接住吗?”
说完,没等怀恩伯开口,柳蕴安继续说:“哦,难不成,爹爹是想让女儿把兵法和武器制造的图纸交给弟弟?”
怀恩伯却是松了一口气,道:“你知道就好。你从前不就是这般做的吗?现在为何要自己强出头?你要知道,女子终归还是要靠父亲兄弟的。”
柳蕴安继续低头喝茶,说:“爹也知道那是从前。从前祐帝昏庸,容不下有才之人。三皇子刚愎自用,自大狂妄,亦不允许女子强出头。可今上并非这样的人。女儿的官职可是皇上钦封的,爹劝女儿不去做官,难不成是想抗旨?”
怀恩伯脸色一肃,道:“你在胡扯什么,我岂会是这个意思。”
“最好不是。女儿劝爹爹想清楚了,您这爵位是如何保住的。若不是把所有措施都推到女儿身上,您如今怕是活着都难。如今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珍惜。我虽是女子,但也并非不如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