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祁蕴伫立在原地,冷峻着脸色:“季大人是来寻公主的。”
“正是。”
空气中似有喧嚣起,火光闪烁。
“公主,陛下命臣带公主回宫。”
谢琼乐朝着他走去,路过古祁蕴身侧时,他宽大的手掌拽住了她的袖子。
“公主若不想回京,臣便是万死也必达成公主所愿。”
谢琼乐杏仁般的圆目睁大了眼,随即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来,那两个梨涡在嘴角边显现。
“多谢。”谢琼乐感激他背负着压力带她离京,可如今她没有了继续留下的理由,“古大哥,多亏了你这些日子的照料,我很开心。”
“若有来日,我必亦竭尽所能为古大哥达成所愿。”
她逃来漠城是为了避开季成安,季成安追来了漠城,她也该回去了。
“经此一别,还望珍重。”
古祁蕴绷直了唇线,紧紧捏着她轻薄宽袖的五指松开,强笑着注视她:“臣愿公主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古祁蕴身为守城的将士,不得轻易离开漠城,今日一别,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托我向思域告别,古祁蕴,保重。”
谢琼乐出自真心地将他看做是自己的朋友,他的名字,竟也能顺畅地喊出口了。
古祁蕴温和地对她笑了,铁骨柔情。
注视着两人难舍难分的暌别,季成安的眼神黯了些,嘴角笑着的弧度也变得平直。
谢琼乐在季成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外表其貌不扬只是看起来略大了些的马车内里垫了软垫,布置华锦。
季成安跟在谢琼乐的身后弯身进了马车,坐在侧边,吩咐马车起驾。
“匆忙布置的马车略显粗鄙,还请公主莫要见怪。”
季成安骑马来的漠城,马车是在漠城购置后临时布置的,他得到了谢琼乐在漠城的消息便上奏得了皇命接公主回宫急急赶来,却忽略了谢琼乐回程的马车是该提前准备。
“已然很好了。”谢琼乐略尴尬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再大的马车内部终归是狭小的,局促的氛围在马车内弥散开,季成安从一边倒了一杯色泽翠绿的茶水递到她手边。
“这是我能寻到最好的茶了。”
谢琼乐刻意忽略了他方才在古祁蕴面前还自称臣,现下便又改口用我代替。
装模作样的本事,季成安炉火纯青。
谢琼乐早晨吃的是清粥,却还是口干舌燥得很,茶汤醇厚,但她实际上并不懂得品茗茶水,至多分辨出红茶与绿茶,再细分她就不会了。
“这茶名叫庐山云雾,正如其名长在庐山之上。”季成安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此茶长在山岭中,寺庙中多用此茶,僧侣攀高峰竞采,云雾茫茫中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