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敖和许鹏两家四口人报了小团,费用不算低,因为包含了五星级酒店的住宿和来往机票,以及独立高脚屋的三天住宿,那地方海水蓝的像宝石,堪比马尔代夫,唯一的缺点就是吃饭有点贵。
所有的岛屿酒店吃饭都贵,这很正常,食材淡水都得运输过来,能不贵么,这难不倒聪明的敖哥,骑自行车逛酒吧,该花的花,该省的省,他事先买了一大堆方便面,这还不算完,临行前又花了点钱请邻居大婶摊了五十张鸡蛋烙馍,配上老干妈辣酱和小咸菜,留着住高脚屋酒店时吃。
去机场肯定不能打车,找伙计开一辆商务车帮忙送一趟,四个人开开心心坐着车,行驶在去往玉檀国际机场的路上,本来要走收费高的,焦敖说花那冤枉钱干嘛,走下面还快点,于是走绕城公路,结果遇到修路单行线,道路中间被拦住变得狭窄无比,偏巧前面的车又停下不走了。
再一仔细看,车牌有点眼熟,这不就是之前遇到的那辆外地奥迪车么,故意挡道被焦敖教训了一顿的sb。
焦敖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棒球棍就下了车,许鹏也不甘示弱,赤手空拳下来,嘴里骂骂咧咧,两个女人知道男人又要干仗了,不但不劝,还添油助威。
前车正是易冷的座驾,这几天他一直有危机感,直觉告诉他,有人想让自己死,只是不晓得用什么方式,对一个老奸巨猾无懈可击的老特务来说,任何文明的方式都不会奏效,只有最简单的粗暴的物理毁灭才是可靠的。
他甚至不知道是谁想杀自己,想弄死自己的人不少,比如叶向晖和孙玉虎,但他们手上的牌已经出尽了,就连武庆山也想自己倒霉,可是手段有限,就只剩下“神”了,自己和“神”处处作对,而最近迹象表明,神的世界很消停,向沫和强子都没有消息传来,两个世界之间的关联好像切断了。
最怕的就是这种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寂静,宛如大战前的死寂,易冷做不到彻底隐身,就只能尽量的武装自己,稍微遇到苗头就先下手为强。
时间仓促,来不及把全车都改装成防弹的,易冷先把奥迪车的玻璃全换成防弹的,又在内衬上加了凯夫拉衬,防不住巴雷特,但是防一般的冲锋枪手枪绰绰有余。
车里更是预备了大批装备,足以应付一场高强度的遭遇战。
果真就派上用场了,易冷是去厂里办公的正常通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忽然修路,顿时就有点警觉了,在行驶途中将后排座椅中间的扶手掀开,从打通的后备箱里拽出装备披挂上。
德强瞥一眼后视镜,哑然失笑,这也太夸张了吧。
老板是字面意义上的全身披挂,本来行政夹克里就穿了凯夫拉防弹背心的,现在外面套了六级重型防弹衣,正面插碳化硼防弹陶瓷板,用八五狙射钢芯穿甲燃烧弹都打不穿的那种。
还有一顶带面罩的三级头电焊盔,重要部位全都防护起来。
大老板手上是一支木托霰弹枪,和押款车警卫用的差不多,齐齐哈尔雄鹰厂出品的利器,仿自雷明顿87o,一代经典武器。
易冷将一件防弹衣丢到前座让德强套上,交代他待会儿有事生最好别下车,车是最好的防御,也是最好的武器。
德强正笑呢,一辆改装过的依维柯押运车从后方违规车,别在奥迪车前,车头相撞,这时右侧是道路护栏和水渠,别说是奥迪了,就是牧马人也开不过去。
“撞开!”易冷下令。
德强心里有数,这肯定不是普通事故,而是预谋的暗杀,当即踩油门前冲,押运车也加油,横在前面,撞是撞不开的,一时间僵持了几秒钟。
后面焦敖乘坐的商务车就是这个空当上来的,因为视线遮蔽,他没看清楚状况就下车准备教训一下别人,刚下车,前面的奥迪忽然急倒车,正怼在商务车前头,引擎盖都翘起来了,一股烟雾升起,水箱爆了,这下没几万块下不了。
“我尼玛!”焦敖抡起棒球棍上前。
押款车后门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员鱼贯下车,钢盔,深蓝色特勤服外面罩着防弹背心,脸上是防毒面具,看不清面孔,但手上的97-2弹匣式大喷子是眼熟的,那就是银行押运员的标配。
一颗烟雾弹丢在地上,蓝灰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加上秋日的薄雾,杀戮战场变得模糊起来。
易冷也没想到对方阵仗这么大,奥迪车虽然经过改装,但那是应对行驶状态下的突然袭击,一群刺客端着大喷子围着你的车打,藏在车里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只能下车冒死一战。
目标一下车,刺客们也愣了,妈的,刺杀对象不按剧本出牌啊,谁让你穿重型防弹衣戴三级头的,这还怎么下手。
一场近距离内的对轰开始了,没什么技巧可言,纯粹拼的就是胆量,防弹衣和枪弹的威力。
胆量很重要,一个怂人哪怕拿着枪也不敢扣扳机,五步之内也手抖的打不中人,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则能在移动中命中同样移动的目标。
装备就更重要了,防弹衣高一个等级,就是压制性的存在,一二级的防弹衣最多能防手枪射击,面对步枪就是一个死,六级防弹衣在身,枪林弹雨都不怕,这在美国警匪枪战中多次验证过,两名身穿重型防弹衣手持自动步枪的匪徒,面对几十个警察的围堵,若不是战术失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押运员们穿的是成本低廉的警用二级防弹衣,钢盔也是常规凯夫拉头盔,老实说应付一般场面足够了,就算对手拿着大喷子也不足为虑。
大喷子都是一样的雄鹰厂出品,用的弹药不对,效果差距可就大了。
刺客们手中的喷子装的是霰弹,一颗弹药里十几枚,甚至几十枚小铅丸,近距离对无防护目标杀伤力巨大,一枪下去扇面分布,躲都没地方躲,但是对穿着六级防弹衣和三级头的目标来说,就是挠痒痒。
而易冷装填的是独头弹,一颗弹头就是一坨四十克的铅,相比只有八克的92手枪弹头,威力大了何止五倍。
独头弹打在二级防弹衣上,毫不迟疑地撕裂防弹衣,夯进人的胸膛,把人轰出去老远,这么近的距离,一枪一个,打靶都没这么利索。
对方的子弹也打在易冷身上,全数被防弹衣挡住,人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焦敖和许鹏看到雾霭中两伙人在对轰,近距离内霰弹枪的枪口火焰四射,枪响人倒,和电影中演的差不多,中弹的人是飞出去的,转眼之间枪战就结束了,然后仅存的一个人向他们走来。
枪手走出薄雾,电焊盔遮蔽下看不到面容,步履沉重,犹如机械战警,一边走一边从腰带上拔出弹药,一次两颗,顺手一捋装填进枪膛,动作快如流水,装完一抖唧筒上膛,对准焦敖等人。
棒球棍落地,焦敖跪地求饶。
“全部下车,趴在地上。”对方没有感情的下令。
车上的人战战兢兢下来,趴成一排。
易冷认出了焦敖,他不认为这是巧合,但也不会二话不说就开枪,他让德强下车,看住这几个人,自己去检查了运钞车,确认那几个家伙都被干掉才回来。
警笛声响起,接到报警的巡警最先赶来,见危险解除,易冷摘下电焊盔,让焦敖抬头看看自己。
焦敖吓得都快尿了,说好汉我不敢看。
“让你看,你就看。”易冷用枪口戳了戳焦敖的脑袋。
焦敖哭丧着脸抬起头来,看到了那个曾被自己羞辱的中年怂货。
“那条子中华烟,我赔你。”焦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