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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冷从派出所出来,听到肚子咕咕叫,他在朱红家里做了饭还没吃呢,又耽误了几个小时,现在普通饭馆都关门了,要么去黄皮虎火锅这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地方,要么找个夜市摊子对付一下。
夜市摊子就在附近,易冷走过去,点了一个油炸花生米,一盆水煮鱼,今天忽然想和白的,就拿了一瓶廉价的淮江大曲,自斟自饮,倍感孤独。
旁边桌子来了五个民工大哥,三十四岁正当年,点了几个菜,一边等上菜一边闲聊,老板的工程款难结,他们的钱更难要,家里老的等着看病,小的等着交学费,日子难过啊,赶紧吃完,早上四点半就要去蹲活儿。
易冷听见对话,径直去马路对面银行取款机取了一笔钱,回来让老板加菜,拍黄瓜,松花蛋,凉拌牛腱子,炸金蝉,再来炖肘子,烤羊腿,清汤牛肉,红烧大肠,再来一瓶剑南春。
老板说你是打包么,易冷说给旁边这一桌上。
旁边的民工大哥们惊了,易冷起身说我就一个人,兄弟们不嫌弃的话,咱拼个桌。
遇到这么豪气的人,民工们欣然答应。
易冷坐过来,酒过三巡之后,气氛融洽亲切,他提出要给大家一个挣快钱的活儿,只是能不能挣到这个钱,得看你们的能耐。
“主要不犯法,俺们就能干。”民工们一致表示。
“比较急,今天晚上就得搞好,帮我垒个墙。”易冷说。
“今天晚上啊,那是比较急,人手是够了,可是料不够啊,得有砖头吧,砂浆水泥也得有吧,这大半夜的上哪儿找去。”民工们直摇头。
“我相信你们能找到。”易冷把两万块钱放在桌上,“能干,就一人四千。”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不急,吃饱干活。”易冷举起杯子,“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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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6o1的业主和他两个朋友一直在医院忙乎到凌晨才回来,他们三个是小,家里又都是做生意的,从小没吃过亏,谁都不服,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对方是省纪委的处长,但丝毫没有退缩认怂的意思,反而要弄更大的动静。
五点多回到锦绣家园,下地库的时候现自家霸占的车位变了模样,沿着那辆小车三面砌了砖墙,而且没留门。
“我车呢!”业主叫齐昊,他拿出遥控钥匙按了一下,从砖墙后面传出一声闷响,车搁里头呢。
齐昊暴跳如雷,简直欺负太甚,我还没咋地他呢,居然先出招了。
“叫记者观察来!”手受伤的哥们出招,“给他曝光,上电视,上微博!”
“对,还得报警!”娘们也跟着叫嚣。
他们三家中,齐昊是最后搬来的,不图别的,就图住得近好串门一起玩,可是这小区车位太少,有钱都买不到,只好靠耍无赖霸占老实人的。
齐昊其实也不是经常来,他的房子刚买,还在装修中,自己设计,自己买料,工程队只负责干活,所以想把墙拆了也容易。
可是把墙砸的稀巴烂伤到车咋办,奔驰车售后维修又贵,动辄上万,那可就损失大了。
他们决定先不砸墙,补个觉,再找记者曝光此事。
易冷也在补觉,昨夜他玩的很嗨,两万块是纯工费,不包括买砖头砂浆水泥的钱,也不包括运费和贿赂小区保安的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都不假,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赚的盆满钵满,笑得合不拢嘴。
年纪大了睡眠就少,易冷睡到九点钟起来,联系小姨子向冰,问她房子的事儿,向冰期期艾艾,回避问题,最后躲不过去才说了实话。
“是我同意把房子借给他们住的,他们家实在太可怜了,反正我和暖暖都不缺房子,就当做好事了。”
“你不缺房子?”易冷听到这话都想笑,省城繁华地段的房子,谁看着不眼馋,向冰自己还租房呢,居然能善心把姐夫的房子送别人住,如此圣母,世间罕见。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真的下不了狠心赶他们走。”向冰说,“其实我不该私自处置的,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就收回吧。”
易冷挂了电话,准备再去锦绣家园看看进展,昨夜砌的墙可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不能被人破坏了。
他先来到地库,欣慰地看着砖墙依旧牢稳,这三面墙成本不菲,下了血本的,里面带钢筋,外面抹了一层抢修工程用的干水泥,几个钟头过去,已经梆硬了。
找力工来砸墙的话,一锤八十,能砸到破产。
不过很快他就现自己草率了,乘电梯上楼的时候,耳畔全是电锤的轰鸣声,循声在六楼停下,现6o1的房门开着,屋里尘土飞扬,几个大兄弟正砸承重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