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潇潇作为班长当仁不让,必须做出表率,回到家后就对妈妈说了这事儿,请求支持,封莉说这还不简单,你妈妈我亲自去给你们表演个舞蹈,刚在俱乐部学的钢管舞。
望着一百八十斤重的亲妈,封潇潇咬了咬牙说算了。
他还有选项,就是请英俊潇洒的爸爸出马,可是爸爸工作那么忙,怎么可能抽出宝贵的时间给儿子捧场呢,但是怎么想都不死心,于是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马晓伟正在开会,接到家里的电话就一阵烦躁,出了会议室接电话,很不耐烦的说道:“又怎么了?”
那边传来的是儿子的声音,说学校组织亲子联欢会希望家长参加,我身为班长应该起带头作用。
马晓伟瞬间想到了欧离,这可是绝佳的展示自己的机会,他迅回想了一下本周安排,十二月三十一日没什么重要的工作。
“好的,爸爸一定支持你。”
封潇潇挂了电话,挥动拳头:“欧嘢!”
……
医院骨科病房,一剪梅又聚齐了,尹蔚然的伤腿已经不用吊着了,她告诉两个死党,医生说了,自己的骨折不是粉碎性的开放性,软组织损伤也不重,不需要长期住院,很快就能上学了。
“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搞她。”尹蔚然说,这个她当然指的就是易暖暖。
梅欣说:“联欢会你能参加就好了,这回和以往不一样,大家一起包饺子,还邀请家长参与呢,对了尹蔚然,你不让你家长来表演个节目?”
简诗雨哀怨地看了一眼梅欣,哪壶不开提哪壶,简诗雨的爸爸是个干工程的老板,在外面养了小三还生了二胎,根本不管家里的事儿,她妈妈家庭妇女一个,没什么才艺可以现眼,反倒是梅欣不仅自己能歌善舞,爸爸是集团宣传科的副科长,写的一笔好字,妈妈也是厂里的文艺骨干,一家人都是才艺达人哩。
一剪梅小团体内部也存在较劲关系,简诗雨和梅欣两个人是塑料姐妹花,但尹蔚然不同,她是老大,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当即沉吟一番,拿起手机打给老爸。
尹炳松还在农家乐躲事儿,按理说命重要,他不该轻易回来抛头露面,但是对女儿的宠爱的他只犹豫了几秒钟就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放心吧,爸爸绝对给你长脸。”尹炳松说。
船厂新村十七号楼家里,易暖暖也在筹划着联欢会上的节目,本来她不愿意凑这种热闹,但阿狸老师来了之后,她渐渐合群了,愿意为集体活动贡献力量,黄叔叔说的没错,自己是优秀的,声乐和绘画都很棒,可是亲子这一块怎么办呢。
外公是肯定不会去的,外婆倒是会跳广场舞,可那种舞蹈拿不出手,想来想去想到了小姨,如果小姨能出席就好了,小姨年轻漂亮有活力,唱歌也好听……
恰好外婆在给小姨打电话,问她元旦假期回不回家,小姨说刚面了新公司,过了年才去上班,元旦可以回家,易暖暖接了电话把联欢会的事儿说了一下,小姨当即答应出战。
暖暖忍着想把秘密告诉小姨的冲动,爸爸还活着,而且是一名特工,《真实的谎言》现实版就在我们家上演,这个梦幻由酷炫的事情对于正常家庭的孩子都无法抵抗,遑论体验过失去双亲滋味的暖暖,在无数个煎熬难眠的夜晚,暖暖给自己编排了许多童话故事,她有一个日记本,画满了关于爸爸妈妈和自己的故事,在黄叔叔没有出现之前,是这个日记本和一家三口的合影支撑着她活下去。
易冷是最后加盟的,在暖暖小时候他就缺席了很多次家长会,这次不想有遗憾,正好阿狸请他提供聚餐的技术支持,他自然当仁不让。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本周剩余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周末,也是本年度的最后一天,不管是学校还是单位,不管小孩还是大人,都没心思学习工作了,学校要开联欢会,单位也要开联欢会,上午的课程早早结束,学校放大家回家准备物资去,下午三点再集合。
各显神通的时间到了,家长们也都憋着一股劲,妈妈们在家打扮化妆,爸爸们开着各自的汽车运输物资,包饺子得用电磁炉,煮锅,纯净水,肉馅和饺子皮都是买的现成的,这都是小意思,大头在于联欢会表演所用的家伙事,联欢会不是在教室里进行,而是在学校大礼堂中,很正规。
梅欣的爸爸梅玉良是集团行政部宣传科副科长,手上有资源,他找合作方给学校拉了一套组合式大屏幕,以及配套的音响设备,让女儿在学校老师同学面前挣足了面子。
最牛逼的莫过于封潇潇家,他爸爸马晓伟找了一辆卡车,八个工人,将一架三角钢琴抬来了。
初二五班的学生们趴在走廊围栏上看着工人们卸下钢琴,旁边那个高大英挺的叔叔不是封潇潇爸爸么,有人就问他:“班长,你爸爸要表演钢琴独奏啊?”
封潇潇还真没听过老爸弹钢琴,也不知道老爸会任何乐器,但他想当然的认为,老爸堂堂清华高材生,学个钢琴还不是手拿把掐,当即淡淡回应:“我爸钢琴水平一般般,也就是清华的钢琴王子而已。”
他喜欢用这种谦逊的语调说最牛逼的话,同学们咋舌惊叹,艳羡不已。
马晓伟指挥工人抬钢琴,施坦威三角钢琴非常昂贵且娇贵,搬动时尤其需要注意,一个不留神就得重新调音,工人没说累呢,他先累的一身汗,把柴斯特羊绒大衣脱了,露出里面的晚礼服来,缎面青果领,深红色带蓝条纹的领结透着过年的喜庆,这是他刻意预备的上台服装,就想在阿狸老师面前显摆一把。
但马副总并不会弹钢琴,他是工人家庭出身,学不起这玩意,也没有音乐细胞,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是诗朗诵。
一辆五菱之光面包车驶来,车上拉的是给初二五班预备的炉灶和食材,易冷从车上下来,顶着一脑袋烟花烫,上身脏兮兮油乎乎的棉袄,下面是一条崭新的黑皮裤配白袜子翻盖皮鞋。
易冷看到工人们正在搬运的钢琴,捻动莲花菩提王手串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说道:“吆呵,施坦威a188,谁家这么下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