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手腕上的这点痛又算不了什么。
越用力,伤口淌的血就越多,脸色也越苍白。放血带来的短暂的兴奋感推去了,熟悉的疲惫和运行涌上来。当下太宰治还不想因为失血过多晕倒过去,便稍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向前靠了点,用体重把人压制住。
姿势莫名有点像缠绵的情人。
如果没有出这些事情,也许他们已经是确定关系了。
想到这,他略有些赌气地抬头盯着对方,说出了一句在森鸥外看来级标准的女友言:“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哦呀,书的事情已经被三个人知道了哦,你就不担心一下世界的安危吗?”被盯着的人举起一只手,揉了揉怀中人的头,转移话题道,“太任性了。”
“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反正,我还是小孩子嘛。”太宰治清了清嗓子,突然大声道,“小孩子都不在意世界毁灭的。而且你这个骗子嘴里就没一句真话,再多说几句废话世界也毁灭不了。”
森鸥外听得满头冷汗,忍不住插嘴:“冷静啊。。。。。。”
“冷静不下来啊!”太宰治突然转过头对着森鸥外说,“森先生你这种渣男,被骗身骗心的又不是你。”
森鸥外寒毛都要炸起来了,两只手一起举到胸前摇晃:“没有没有没有,我还是很能体会太宰君的感受的,我懂的,你们的恋情可能是有点违背常理,但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床上谈嘛。。。。。。”
爱丽丝又从他的背后出现,睁着水汪汪的蓝眼睛,小声地吐槽了一句:“太宰君口是心非,一边骂渣男一边又贴在人身上。”
在场所有人都假装没听见这句话。
森鸥外松了口气。
能开得起玩笑,说明事情还没有糟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太宰治则是疲惫地叹了一口气,紧紧地靠在同样被风吹得寒冷的单薄身躯上。
“森先生。可以请你先离开吗?”
森鸥外哭笑不得:“太宰君。。。。。。这里是mafia啊,你可是mafia正在追捕的人啊。我现在还没有让人上来抓你们,已经是看在旧情上,很宽容了。”
一只纸飞机歪歪斜斜地飞了出去,眼看就要去拥抱天空。
“爱丽丝!”
爱丽丝金色的头飞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失去了重力,漂浮在空中捉住了纸飞机,然后稳稳地坐在了林太郎的肩膀上。
异能开业许可证。
“十分钟,就给十分钟,一张异能开业许可证换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吗?”太宰治打了个响指,“森先生暂时放心好了,刚刚的那些话大部分是真的,但世界并不会因此毁灭。”
“文字游戏,这个家伙并不算本世界的人。啊,我觉得可以不必把他当人,渣男。”
虽然嘲讽的气息都快要溢出来了,太宰治还是紧紧地抱住了人,就像是害怕一松手就再也看见了一样。他一直以为自己把惶恐的情绪藏得稳稳当当的,不让任何人现,殊不知这副样子已经快要把惊恐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森鸥外思索再三,还是点了头。
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两位太宰治一眼。
。。。。。。
碍事的人一离开,太宰的表情就绷不住了。他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领带,直到自己手腕上刚结痂的伤口崩裂,这样能迫使对方低头。鸢色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对方。
在这样热烈的情感下,贴上去好像是很自然的选项。毕竟,这时候他急需一点能安抚的东西,比如一个吻。
好久,太宰治才低低地说了一句:“至少要把事情说个明白。”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平行世界的太宰治?万一我是书造就的生命体呢?万一猜错,世界就要毁灭在你手上了,完美的if结局就要消失了。”
“这种结局,也谈得上完美吗?”太宰治仍不肯放开他,“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要毁灭,你肯定就已经跳下去了。”
“很早我就现了,你对这个世界的看重程度,比我更甚。虽然我比你嫩几年,不要小看年轻人哦。”
“而且还总是怀着莫名其妙的愧疚感。愧疚?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织田作的事情,现在想来,好像还有什么别的隐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总结:“你就是个大骗子。”
“我是骗子,那你就是疯子。”沙色风衣上沾了许多血,太宰也没有去管。他拉住了太宰治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卷干净绷带,替他把手腕上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换掉,“事后补救,你觉得还来得及吗?”
“怎么来不及了,伤口这不就被止住了吗?”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伤口。即使是伤口,补救过后也会留下疤痕,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模样。何况我做的事情,不可饶恕。”
“你到底做了什么?”太宰治乖乖地伸出手缠绷带,语气却很冲。
“其实我说的也不全是假话……我确实是把这个世界当作游戏来看的。一开始。”他耸了耸肩。
天光越来越亮了,眼看黎明就要到来。
“我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想得到一个我自己做不到的、完美的if线。”
“‘书’的效果,是把写上去的东西变为现实。而数不清的if线代表了无数种可能性,一旦把这种可能性书写下来,那个可能性代表的if线世界就会重叠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