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生擦了擦眼,想要看清楚来者何方神圣。
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眼睑表面涂抹的鲜血早已干枯。
一抹之下,凝结血块纷纷剥落,早已不能看了。
他正要取出阴判,再来一次取血涂目。
对面的迎亲队伍已来到近前,对面啧啧称奇道,“奇哉、怪哉,这位兄弟,为何与我杜平如此相像?”
这边的杜平快气炸了,“岂有此理,我才是如假包换的杜平,你是哪来的妖孽,竟敢冒充我?”对面的杜平’神色一变,“我还想问你,你是什么来历,为何要冒充我,抢我的新娘?”
这下子,彻底说不清了。
两家队伍撞在一处,谁也不能前进。
更荒谬的是,两个主角都是杜平,照镜子一般,可新娘子却只有一个。
老管家来回看着,两个杜平一模一样,无论细节特征,还是行为举止,都没有半点差别。
就算他这个贴身伺候多少年的仆人,也是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的。
“钟郎君,如何是好?”
老管家正要求助钟生,没想到异变陡然生。
杜平按捺不住,冲上前去,伸手撕扯对方的脸皮。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等模样的经精怪,披了张人皮就敢冒充我?”
惊呼声中,两個杜平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翻滚交错。
钟生一看遭了,二者混合,这下彻底分不清了。
没想到,这恶鬼还挺狡猾,知道浑水摸鱼的手段。
二人长相毫无差别,战斗力也是一碗水端平,鏖战许久也不分胜负。
最后,还是各自退让几步分开,气喘吁吁怒视对方。
“快,带着新娘子离开。”
一个杜平退到老管家身旁,招呼他带着轿子离去。
另一个杜平,却是大声疾呼,“他是假的,我才是你的主子。”
老管家彻底迷糊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小毛驴突然昂昂叫起来,原来对方的花轿,被几个轿夫抬着,快朝这边走来。
这是要故技重施呀!
就像先前杜平厮打抱滚,现场弄得一片混乱,就能偷龙转凤,将藏有钟生小姑的花轿换走。“昂!”
小毛驴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斯吼声,然后撒开四蹄,咚咚咚。
那些轿夫躲闪不及,纷纷中招,哎呦,哎呦。
毛驴的蹄子可不好受,但凡被踢中,便倒地不起,抱着肚子呻吟不绝。
让钟生感到惊奇的是,这些轿夫肉体凡胎,居然不是阴鬼伪装。
没了轿夫,空花轿落地,静悄悄无声。
两个杜平还在争执,各执一词,纷纷指责对方是假的。
一行人被他们吵得头大,都猜出是妖孽或鬼魅伪装,但苦于没有手段分辨。
“要不,进城找寺庙道观的高人看看?”
这个建议当场被否决。
“不行,来去一趟,吉时早就过了,耽搁了家主婚姻大事,你们担待得起么?”
可是,两个新郎,一个新娘,这婚也结不成。
钟生更不迟疑,掏出阴判割血抹眼,睁开时,看到离两个杜平的真相了。
其中一个杜平,居然是纸片人,嗯,字面意思。
冒充杜平的,居然是一副画像,工笔上色,栩栩如生。
画像上的杜平,喜怒哀乐表情丰富,而且手脚能动,张口能言。
这张画像的右下角,盖了一个印戳,鲜红如血,仔细看看,有点像是繁体的‘荒’。
答案呼之欲出,这张画像是荒鬼王的珍藏,约莫是画皮的手段。
好家伙,套路一套借一套啊
钟生提着古剑,走到冒牌货身后,扳过他肩膀。
“别装了。”
冒牌货还挺急,“小生,千万别被他骗了,我是你杜大叔。”
“我是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