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过处,血污散去,露出一双水汪汪大眼睛。
小驴子额头,还有一块菱形的白斑,也不知道是否错觉,钟生恍惚间,看到那块白斑闪烁几下,趋于平静。
“昂,昂,昂!”
母驴伸头舔舐小驴子,为它清理身上粘液污血,舌头围着小驴子脸上打转儿,依依不舍。
钟生看着葫芦,恍然大悟,原来是水的缘故。
这里面可不是寻常山泉,而是他在终南山偶然所得。
那一夜,正值八月十六,月如银盘,倾泻一地入水如水月光。
“也不知道,月光酿酒,该是何等滋味?”
钟生见月色喜人,忍不住胡思乱想。
没想到,却在某处石窝,看到一汪清泉,上接丝丝缕缕的月光。
看上去,就仿佛是月光沉凝,在石窝出酿成清泉。
钟生如获至宝,用腰间葫芦装满,转身要找其他容器,却现机会转瞬即逝,石窝早已空了。
后来尝了尝,味道寻常,就是一般清水,倒是猿猴感兴趣,多喝了几口。
这次随手取水,清洗小驴子的双眼,没想到母驴也贪梦吮吸月泉的残余。
“多谢小郎君了。”
老管家客气上前拱手,示意马倌们接着忙。
钟生摆摆手,“举手之劳。”
转身要走,突然裤腿一紧,小驴子咬住一角,可怜巴巴看他。
马倌上前抱起小驴子,不顾它哭得声嘶力竭,转身回牲口棚。
夜里,他陪奶奶、小姑吃了晚饭,在客房住下。
一夜过去。
后院牲口棚喧闹起来,原来是小驴子不吃奶,嗷嗷大哭,哭声比母驴更洪亮,马倌一宿没睡,熬得双目通红、无精打采。
有人想起来,小驴子刚出生时,便粘着钟郎君,莫非是要他?
老管家听了摇头,人家是贵客,岂能帮你们养驴?
可是,小驴子一直不吃不喝,眼看着快饿死了。
钟生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啧啧称奇,难得自己这么受欢迎。
“听说你要见我?”
小驴子见到钟生后,欢快扑上来,咧嘴去够水葫芦。
原来是要喝这个?
钟生哑然失笑,大方拔出瓶塞,小驴子如饥似渴,贪婪吞咽起来。
咕噜噜,咕噜噜!
三日后,小驴子喝干葫芦里的月泉,却再也不吃母驴的奶水,顺利断奶了。
实际上,从出生起,小驴子就没吃过一口奶水,全靠喝水疯长,真是一件奇事。
“钟郎君,这头小驴子离了你不能活,老汉替家主做主,将它赠送给你。”
钟生还没开口,小驴子昂昂叫唤出声,显得眉开眼笑,小尾巴胡乱摆动。
“这怎么好意思?”
钟生还要拒绝,奶奶却替他答应下来。
“小生,将来你成家置业,没有大牲口可不行,你看着毛驴儿,多俊俏!”
小毛驴点点头,很是认可奶奶的评价。
“不好,胎血糊住了眼睛,快拿水来洗掉。”
若是仍由胎血糊眼,小驴子肯定瞎了,只能用去拉磨。
“不用麻烦,我这儿有。”
钟生取下腰间水葫芦,用手掬一把,清洗小驴子的脸。
他随身携带两个葫芦,一个装饮水,一个装美酒。
清水过处,血污散去,露出一双水汪汪大眼睛。
小驴子额头,还有一块菱形的白斑,也不知道是否错觉,钟生恍惚间,看到那块白斑闪烁几下,趋于平静。
“昂,昂,昂!”
母驴伸头舔舐小驴子,为它清理身上粘液污血,舌头围着小驴子脸上打转儿,依依不舍。
钟生看着葫芦,恍然大悟,原来是水的缘故。
这里面可不是寻常山泉,而是他在终南山偶然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