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生冲出人群没几步,背后脚步如雷,大片人群轰隆隆如影随形。
女童一声令下,公孙大家的狂热粉丝,不问青红皂白,均拔步追了上来。
其他不明所以的看客,在人流拥挤带动下,也跟着随大流涌上。
元神之体,原本肉眼难见,但周围处处皆是香火,隐匿无门。
“憋屈,太憋屈了。”
进入长安前钟生答应了神秘声音,不许伤及无辜,否则以他本事,哪会被追得如此狼狈。
他一咬牙,转身找到一处空隙钻入其中。
今日傩舞热闹,街道上到处都是行人,没走几步,面前又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前面是怀德坊,正上演刑天战舞……
壮汉刚舞完开山斧,大汗淋漓,举起一人高的盾牌正要施展。
盾牌为生铁所铸,上面有狰狞鬼面,瞪着铜铃大眼。
要说这刑天战舞,最精彩的便是盾牌舞,非力大如牛、技艺精湛者不能为。
“拦住他,他冲撞了公孙大家。”
钟生身后的追兵,已经远远看到背影,大声呼喊起来。
壮汉听闻,一把脱下黑色头套,露出虬须虎目。
他瞪圆双目,一眼看到众人追逐的钟生,“小子,给我站住。”
他举起盾牌,如推泰山,直往钟生身上砸去。
盾牌虽是道具,却也是生铁铸成,寻常布衣百姓,轻轻一磕便晕死过去。
这招是军中盾技,名为‘推山靠’,面对全身重甲的强敌,数百斤重量,也能轻松砸倒在地,落得个骨骼爆裂、内脏化糜的下场
钟生见状翻身跃起,长剑点中盾牌,正戳在盾牌上鬼脸的双目中央。
壮汉还在懊恼,出手太重,下一刻,大半身躯如电击,当场麻木了。
太不可思议!
他也是冲锋陷阵,杀敌无数的猛将,结果当面一招就落败。
盾牌蕴含千钓的力道,被纤细长剑戳中,瞬间烟消云散。
再看伤势……
战场杀敌重伤,不是皮开肉绽、筋断骨折,就是肠穿肚烂。
何曾有过这般诡异的状态,身躯麻木,如中法术,久久不能活动。
这一手神出鬼没、威力非凡的剑法,绝非人间武者能有,不是妖孽就是神怪。
钟生击退持盾大汉,脚踩盾牌边缘,翻过他的头顶,落在地上。
却见到街道两旁的百姓们,如山如墙拥聚过来,对他喊打喊杀。
“唐朝的粉丝团,战斗力太可怕了。”
他转身就走,闯入临近的崇化坊,眼前一座假山,沿着街道缓缓移动,传来嘿呦叫喊声。
傩舞:五丁开山!
五位壮士载歌载舞,拖拽着大山,在道旁百姓注目下,从群贤坊一路至此。
钟生眼珠子滚动,看着高大假山,心里有了主意。
“呼!”
五位壮士连过三个里坊,额头出汗,头顶热气蒸腾,脚步渐缓。
突然,耳边听得百姓响起惊呼声,身后假山拖拽力消失一空。
“什么?”
他们齐刷刷回头,看到此生难忘一幕。
钟生双手抱着假山一角,用力往后坳起,轰隆隆,假山悬地而起。
上万斤的假山,居然被他一人抬起,周围百姓揉眼不断,只以为看错了。
五位壮士面面相觑,长安城中的力士,可没听过有这么一人。
“这人一双胳膊,怕不是有上万斤力气。”
吴郎将喃喃自语,“怕是只有那些顶级武将,才能与之媲美。”
隋唐之交,各种猛人层出不穷,动辄数千上万臂力的大牲口。
钟生举起假山,心想颇有份量,一步步举着走起来,目的是前面坊市的入口。